春牛是周家山傻出名的呆子，或许是他妈十月怀胎时吃错了药的缘故。春牛他爸大字不识几个，力气却大如牛，见儿将来没啥出息，于是给他取名春牛，只图将来能挣碗力气饭，填填肚子。春牛从小到大，就是在他爸训牛一样的日子中熬过的。他长得也确实象他家那头老牯牛，浑身充满着力量。凡山里人家打石头建房或出丧之类的活儿，都少不了他，春牛因此有一口香饭吃。
春牛渐渐长大，裤裆里那玩意也不自觉地在夜里象蛇头一样高高昂起，这方面的知识，是春牛家那头老牯牛宠爱邻居家那头年轻母牛时教给他的。春牛逐渐明白，人家那些娃儿到了他这个岁数总是两口子出门儿两口子入窝儿的秘密来。春牛有这个欲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尽在情理之中，可有哪个瞎眼的女子会倒在他的床上呢？
在地里干活儿，总有些多事的小伙子拿他开心，什么“抱着枕头舒不舒服”，弄得春牛裤裆里那东西潮乎乎的，好不自在。几次以后，春牛真抱着枕头睡了，捂得胸前暖烘烘的，春牛想这就是女娃子的味道吧，她妈的，真有味儿！过了几夜，春牛把那枕头装了棉花，软软的，抱着倒头就睡，双手不停地在枕头上下摸摸捏捏，他感觉象小时吃奶时他妈的乳房样，怪不得干活歇气的空儿，那些不正经的小伙子总爱嬉笑着冷不防地在那些女娃子的胸脯上抓几把。春牛有时想着，就越是火烧火燎，情不自禁地把那棉花枕头夹进裤裆里，在上面用力，终于弄出些白乎乎的浆糊似的液体来，才如释重负。
一个赶场天，春牛缠着他爸在场上溜了一圈。他看见商店里挂着好多女娃子，一个比一个漂亮，他走到哪里，那些女娃子的目光就跟到哪里。他以为自己真走桃花运了，如那些小伙子拿他开心时所说的。他觉得这些女娃子比村里的女人们靓多了，哪一个比得上，一个个活象猪八戒他二妈似的。他想，我春牛或许真比那些小伙子强呢！
春牛回家后，听小伙子们说，那是画，全是明星们的相呢。春牛听了有点失落，原来，挂着的那些女娃子的目光不是冲他而多情的，对每个人都这样。但春牛认为那些画儿，活生生的，比没个长相的棉花枕头好多了，他又听过小伙子们讲的“画皮”的故事，于是有了买张画的想法。
这对于春牛不是难事，每次为别人干完活，他不再讨烟吃，而是要上几毛钱。人们就笑他说，是不是想攒钱讨媳妇了，春牛只是笑笑，红着脸跑回家。一段时间下来，春牛真攒了几毛钱，他瞅了个空子，一口气跑到场上，买了张全身赤裸的女娃子画像，卷着装进他那黑黢黢的袍子似的破衣服里，又一口气跑回家来，藏进被盖里。天黑以后，春牛早早地上床，将那“女娃子”展开贴在自己的胸前，甜甜地睡了。这一夜，他真做了个美梦，梦见那女娃子从画上走下来，与他缠到了一起，春牛在他身上又啃又吻，又摸又捏，“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味道。
天明醒来，春牛一脚踢开被盖，发现那女娃子画像全碎了，一块一块，满铺都是。春牛不禁掉出泪来。
这以后，春牛不再说话了，象哑巴似的，人们都笑他说，真是又傻又哑了！
然而有一天，村里突然传来消息说春牛要结婚了。那女娃子是邻村的一个哑巴。他俩是怎样搞上的，一直让村人猜测不已，有人说是双方父母撮和的，又有人说是春牛上山放牛时，看见那女娃子在山上砍柴，一时冲动乱了性，，把她压到了身下，不得已，才嫁给他的。
以后的日子，无论人们怎么七嘴八舌，春牛两口子象常人一样，一块儿出门一块儿入窝儿，日子滋滋润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