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残香静里闻

漠漠残香静里闻

方外之人小说2025-07-31 11:29:22
一、蟠龙夜渡“请!”“请!”比武台上,一红一绿两个晚清装束的妙龄少女抱拳行礼,相视拔剑。红衣少女是横式,绿衣少女是竖式。她们的拔剑方式非常特别,不是快,而是慢,慢得出奇,却自有浓烈剑意随着剑锋一丝一毫
一、蟠龙夜渡
“请!”“请!”
比武台上,一红一绿两个晚清装束的妙龄少女抱拳行礼,相视拔剑。红衣少女是横式,绿衣少女是竖式。
她们的拔剑方式非常特别,不是快,而是慢,慢得出奇,却自有浓烈剑意随着剑锋一丝一毫从剑鞘中逐渐露出而愈加深浓,丝丝缕缕地缠绕于周身。明眼人看得出,这样不同寻常锐利狂悍的缓慢是在蓄积力量,
在红衣少女的剑还余下最后一小截在鞘中之时,绿衣少女一声清啸,身子便如一团树影,直向对方扑去,“呼”地一剑,直劈对方面门。红衣少女似早有准备,侧身避过,那一剑凌厉的剑气,却逼得她鬓边垂下的一绺秀发,扬了起来。
绿衣少女的第二剑同样不含糊,剑尖一挑,刺她下颚。红衣少女仰身一下腰,又给避了过去,同时一个后手翻,足尖顺势飞起,踢向绿衣少女执剑的右腕。别看绿衣少女来势汹汹,红衣少女似被动躲避,这两回合却是惊险之极,特别是红衣少女这出其不意的凌空一脚,达到了以静制动的神奇效果。
绿衣少女猛然跺足一跃,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轻巧落地,显然红衣少女的那一脚没捞到她便宜。她冷然看着站在离自己三步开外的红衣少女。
好俊身手!台下早有观众喝起彩来,又议论纷纷:“赌红的没错,身材高大些,气魄也沉稳!”“哪里哪里,我看绿的会赢,你看她多灵活机变!”
台下两句话功夫,台上的红衣少女却换了一种打法,不再防守忍让,而是与绿衣少女抢攻,以快打快令人目不暇接,观众眼前一花,只见绿影和红影化做一团,分不清谁和谁了,只有“叮叮当当”双剑交格之声不绝于耳。打斗之激烈,可见一斑。
忽然,一绺秀发从交错的光影中飞了出来。台下一半的观众暗呼“可惜!”须知绿衣少女的头发是全部编成小辫绾起来的,这秀发必是红衣少女鬓边垂下的那一绺了,看来绿衣少女获胜,因此台下赌红衣少女赢的那一半观众难免要沮丧了。
然而激斗并未停止,不多时又有几滴鲜血从团光影中飞溅出来,观众不由“噫”了一声,不知是谁受了伤。这时,纠缠的双影分开,绿衣少女捂着右臂一跃而出,落到比武台一角一位始终抚须观战的老道身旁,脸色惨白,行动踉跄,原来她的右臂已被划破一道寸许长的口子。
“小贱人,再吃我一剑!”红衣少女和身扑上,手腕抖动,剑光点点,笼住绿衣少女全身。此时即使赌红衣少女赢的观众,都不禁替绿衣少女担忧,眼看这个如花少女就要丧命于对手剑下,却不知机变百出的她将如何化解?
只见她对自己险峻的处境不管不顾,长剑一贯,直取身旁老道眉心!凝神观战的老道做梦也想不到徒生这般变故,瞬间剑锋离自己眉心要害不及三寸,他来不及多想,使出二指禅,以右手两指夹住剑尖!二人一时僵持不下。绿衣少女似早料到这一剑偷袭不能得手,忽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猛朝他心脏位置刺去!老道左手二指又以同样办法对付,而绿衣少女这一剑上已用了十成之力,岂是他两指能夹得住的!匕首的锋刃从他掌中划过,但力道被他一阻使得偏了,“噗”地一下扎入他左肋,似被肋骨卡住。老道嘶哑着声音道:“好一招‘疏影斜横水清浅’!”绿衣少女不理会,手腕翻动,令匕首扎得更深,瞪视他的眼神充满恨意。
就在这时,红衣少女一声娇喝:“暗香浮动月黄昏!”将剑尖准确无误地送入他咽喉!原来她刚才咄咄逼人的剑气对付绿衣少女是假,刺杀她身旁的老道才是她真实的目的所在。
“你们……为什么?”老道口边淌下鲜血,顺着胡须滴滴答答溅到道袍上,眼神直愣愣的,怎么也想不通好端端的斗剑竟成了阴谋刺杀。红衣少女冷笑着不答,将长剑从他喉头抽出。老道仰面倒地,死不瞑目。
两个浑身溅满鲜血的少女在完成这场利落的刺杀之后,相视一笑,手牵手双双从墙头掠过,消失在观众惊惧的目光里。

人们遥想起四十年前的这一幕,至今震惊不已。想不到素来为鸿运赌坊训练斗士以得获取赌金的教头、素有“南山豹”之称的道士辛眉子,却丧命于一手调教出来的两个少女剑下。
“后来呢?”我不禁问道。正是二月初春的一个雪夜,我替爹爹送完寿礼,来到黄河北岸的蟠龙渡口,谁知这天气乍暖还寒,时晴时阴,前天还出大太阳,封冻了一冬的冰面稍有解冻,昨夜起又雨雪交加,河面结了薄冰,行不得车,渡不得船,商旅们只得耐着性子在渡口等候着,一时间蟠龙渡口好不热闹,人声车声、驴鸣马嘶响成一片,渡口附近的客栈全住满了人,我来的晚,渡口边最大的这家“安吉客栈”早没了空客房,掌柜便命伙计们把大堂的桌椅挪到旁边,在中间拢了一盆炭火供我们取暖,门缝窗缝透进来的凄紧北风夹杂着雪花,把火堆吹得忽明忽暗,但这样席地而坐、围炉夜话的气氛特好,尤其是听来自五湖四海的众位叔叔伯伯谈起武林轶事,这样的机会更是难得,我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心想虽然寒冷难耐却比以往年年冬天待在家里坑上帮我娘整毛线有趣多啦!
“后来嘛,”刚才复述故事的青城派老伯回答道,“辛眉子是鸿运赌坊的摇钱树,鸿运赌坊又是扬州第一大赌场,黑白两道都有人,岂能让这棵摇钱树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广贴告示,悬赏千金捉拿那两个少女,可是她俩像从人间蒸发一般,四十年来杳无音信。不是江湖上一直流传一句歌诀么?‘扬州绝杀,联手弑主;暗香疏影,绝迹江湖’,说的就是这桩公案。”
“暗香”和“疏影”或许是她俩的名字。我寻思道,又打破砂锅问到底:“那辛眉子说来也算她们师父了,她们为什么要杀他?”
“这就不清楚了,”一个湖北口音,侠士打扮的大叔接过话茬,“有人说她俩是一对亲姐妹,不肯手足相残才联手杀辛眉子;有人说她俩是一对辛眉子仇家雇来的杀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我想——她们一定是知交好友!”
我这句话石破天惊地说出来,却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哈哈哈哈!小姑娘真是异想天开!”
“小姑娘太会逗乐子了,笑得我都睡不着啦!”一个广东口音的客商说,“二更天了,大家就地休息吧,明天冻结实了好赶路哩!”说完他抖开皮裘盖住全身,又整了整毡帽盖住光溜溜的前额,打了个呵欠躺了下来。
“呵,睡吧睡吧!”其他渡客附和着,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

“哼,都不信我!都取笑我!”我赌气走到客栈外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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