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日记

离婚日记

囚命小说2025-10-30 21:01:40
2010年7月11日星期日天气:阴有小雨今天,刚写下这个时间,突然就记起了,再过三天,就是他的生日。往年,我总是记不住他的生日,不是提前许久,就是在他生日过了一阵才记起。记忆里好像也从来没有郑重其事地
2010年7月11日星期日天气:阴有小雨
今天,刚写下这个时间,突然就记起了,再过三天,就是他的生日。往年,我总是记不住他的生日,不是提前许久,就是在他生日过了一阵才记起。记忆里好像也从来没有郑重其事地给他过过一个生日,他也没有吃过我为他煮的长寿面。而这,是否就是我们的婚姻走到尽头的最好说明呢?
是的,为他买过一份保险,是健康保险。有一段时间,他总是腰疼。可能是腰椎间盘轻微突出。他很爱惜自己,买了一大堆医疗器械,每天回来就在床上趴着,这样针,那样灸。也是奇怪,好像是半年之后,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再也没有哪里疼哪里痒的事情了。而我当时在他耳边说得最多的话却是“如果你有什么病,千万别指望我招呼,我从小就招呼病人,已经厌烦了!”我说的是我瘫痪在床的小妹。
小妹患的好像是小儿麻痹症。小时候还好,后来渐渐地腿部肌肉变得无力,行走困难,最后完全不能走路了。那时候农村里正在搞大集体。人们每天疯了似的出工,不出工就意味着要饿肚子。
我和奶奶轮换着照顾小妹。每天上学之前和放学之后,都要给小妹换衣服,抱着她大小便。那时的我也还只有十岁左右,也还是个孩子。小妹由于不运动,个头反而比一般同龄孩子重。我也只比她大四岁。每天,大小便和褥疮的气味刺激着我的鼻腔,麻木着我的神经。
是的,我不愿意照顾病人。
这份保险买了有五年了吧。每年的这几天,作为保险业务员的他的侄女就会给我们打来电话,催我们交保险。记得刚开始介绍我们买保险时,是我的主意。我见他的身体不好,当时也正是他腰疼的那段时间,看过他的身份证,头脑灵活的侄女马上说:哎呀婶子,明天刚好是叔叔的生日,您为叔叔买了这份健康保险,就是送给叔叔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呢。
现在回想起来,我虽然经常在他耳边说你生病了别想我照顾你的话,其实这份保险,也是我为他买的,钱虽然不多,每年只有一千多元,但又何曾不能不说是我的一份心意呢?
他不像我,喜怒哀乐溢于言表。我从不知道他是否明了我的这份心意,是否为了我这小小的付出而心存感动。而我,的确是曾经感动过。那是一年的“三八”节,他在清晨的梳妆台上,放了380元钱,那是对我的关爱和节日祝福,我懂。我也接受了。是的,是坦然接受。我是个爱文字的人,我的骨子里潜藏着感性的细胞。我把我的幸福秀给同事们,让她们也来分享。我还在某一年的我的生日那天写过一篇文字,大致的内容是他知道了我的生日,那天没有到城里买来鲜花,就和儿子踏着郊外的田埂,为我采回来一大束开得正艳的野菊花。那篇文字迷倒过好几家报纸的编辑,他们把我的文章放在头条。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真的那样幸福过吗?
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下来。
我记得的,诗人席慕容说过一段话:我一直相信,人世间一定有一种最美的爱情,如果有,就让我的文字作它的证明,如果没有,就让它存在于我的诗中,存在于我的梦里。
我是否也在某个时间里,作了一个梦?半梦半醒后的我,把那段梦记录了下来?
明天星期一,说好了的,明天下午,我和他一起到城里办离婚手续。
没有想到,这一次他提出离婚,是那样地毅然决然。今天的我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是不是他买彩票中了大奖,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抛妻弃子?星期二的下午,他对我说要离婚。星期三的中午,他就把已经打印出来的协议书的草稿给我看了,我都怀疑,他前天晚上有没有睡觉,是不是反反复复地在构思协议书的内容?
下午、晚上,他几次电话地催我,问我是不是想好了,协议书还有什么地方要作修改?
星期四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星期五的早晨,他又打了一个电话回来,问我考虑得怎样了。我忍住内心的烦躁,几乎想把我脑海中能够想出来的、最恶毒的词汇都一口气涌出来,最好像武侠小说里的无坚不摧的宝剑,狠狠地刺向他的心脏,刺向此时此刻正朝我喋喋不休的那张嘴。
我是多么地无能为力。
都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而此时此刻,在面临离婚的时刻,我就成了“千钧一发”里的那根头发,成了悬崖边上那棵根茎都暴露在外的,歪斜的老树,在四面八方的风雨里,只有呻吟,只有喘息。
我无路可逃。
突然很羡慕农村里的那些妇女们。她们是那样地爱憎分明。不舒服了,拿着菜刀,对着砧板大剁一番,用最难听的话语,去攻击她们的仇人。
我呢?我能怎么办?
真的很佩服我自己,在那个星期五的早晨,我居然在他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去刷牙、洗脸,然后去买菜。再去给学生们上了一上午的课。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完这段长长的光阴,走完这段长长的路。

2010年7月12日星期一天气阴有小雨
今天,校长叫准备评先的的材料,我想到所有的材料都要到镇里去开,虽然他说在休年假,但是证明涉及的却是他的部门,不知别人会怎么看我。现在我们还没有离婚。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叫我自己去办。我说:不行,你必须给我办。好像是第一次,我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对他说话。记得刚结婚时,他总对我说,我一直羡慕古人的那种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的情景,希望我们之间也能这样。我点了点头。我也认为那是一种美好的情境。我还给他讲梁鸿和孟光举案齐眉的故事。他听了新奇地睁大眼睛:古人还有这样的事情吗?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希望我们之间也能那样。而今天,我却怀疑:是不是我们之间一直推崇的“相敬如宾”导致了我们今天这样的结局?我们互相礼让有加,却让彼此之间的许多话压抑在心底,缺乏了沟通和交流。我们互相让“如宾”蒙蔽了对方的心灵。看不见彼此的需求和心声。而在刚才的这种命令式的语气中,我却反而找到了夫妻之间的那种信任和依赖。“不行,你必须给我办!”我几曾对他这样说过话吗?我竟在这句话中找到了几许亲呢。是的,他总说我温柔不够,在对他说话时,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那种语气,缺乏的,就是女性的温柔。他一向欣赏的就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而我不是。我一直认为,女人应该独立,无论在经济上还是精神上,这样你在任何时候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我还是败了。败给了自己的婚姻。
下午一点多钟,他从城里回来,带来了我需要的证明。我的心里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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