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天堂

转瞬,天堂

卧冰小说2025-05-26 08:17:22
沿着薰衣草田间的小路,一直向前走,向前走,前方有何物?突然,一束强烈的光刺得雪轊得双眼生疼生疼的,她试图用手去遮挡光亮,却发现自己正在云间坠落,坠落……“啊!”雪轊又一次在夜里被同样的梦惊醒了。薰衣草
沿着薰衣草田间的小路,一直向前走,向前走,前方有何物?突然,一束强烈的光刺得雪轊得双眼生疼生疼的,她试图用手去遮挡光亮,却发现自己正在云间坠落,坠落……
“啊!”雪轊又一次在夜里被同样的梦惊醒了。薰衣草田的尽头究竟是什么?为何会有那么强烈的光?她又一次拿出了绣花针下的纨扇,一遍遍地抚摸着扇面上的刺绣。天蓝色的细丝勾勒出了女子的衣衫,那么轻盈,那么圆滑的针法,如蜻蜓点水般,这是出自何人之手,能绣出如此曼妙的画,连燕都的绣姬,被誉为最高纨扇刺绣的姬纨仙――雪轊,都自愧不如。借着透进玫瑰窗的月光,雪轊注视着画中的女子,她与自己有如此相似的容貌﹑神情,宁静中透着一丝忧伤,这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她应该是寂寞的,是爱着一个人的。“郁雅,”雪轊低声地呓语道,自己同时又被惊吓得脸色苍白。“郁雅”又是谁?自己的心里怎会叫出这个陌生的名字?是画中的女子吗?
雪轊已经被这个梦纠缠了无数个夜晚,无数次的猜想,都无不是不解之谜。她开始恐惧,这到何时是个了?自己虽是姬纨仙,可依旧是凡人,依旧要生死离别,依旧要落入轮回,而每次做这个梦都要夺去雪轊的一些元气,这么些年下来,她已弱不禁风。是要仙逝了么?
雪轊闭上眼,浓密卷曲的睫毛间凝华了一滴泪,宛若宇宙中的陨石坠落般沉重。啪,滴落在细白的纨扇上,渗透了。本睡意全无的她似乎在一种力量的催化下,渐渐入睡了。纨扇从手中跌落。凄艳的脸廓在月光下泛出十几年来都未有过的淡淡的红晕,仿佛在被一种温柔平静的目光注视着。
这夜,雪轊第一次摆脱了十几年来折磨得她体无完肤的梦靥,梦见了深蓝的长天中,一只银色的鹰纵然飞翔,无所依的样子。它飞过玫瑰窗,轻轻地低鸣了一声,随之一名蓝衣女子骑上了它的背脊,他们飞越了整个燕都,蓝衣女子铃耳似的笑声划破了长天的宁静。
当第一缕晨曦盈满了雕花榆木床时,雪轊微醺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心中躺着一根银色的羽毛。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让雪轊心头一颤,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却什么也记不起了。忽然感觉身体不那么虚弱了,梳妆打扮时,看到昏黄的铜镜中,一张秀美的脸,高挺的鼻梁,樱花般的嘴唇,还有一双毫无东方神韵的扑闪的大眼睛,脸颊竟泛着红晕,取代了十几年如一的苍白。
雪轊凝神看着手心中神秘的银色羽毛,阳光照射到羽毛上,顿时一束强烈的光让她睁不开眼,她痛苦地捂住脸,又是梦中的……如此强烈刺眼的光亮……薰衣草田……破碎的一幕幕又重现在眼前。
“雪轊!”一白衣女子飘飘然地推开榆木门,一眼就看到了捂着脸地坐在梳妆台前的雪轊,瘦小的身子隐蔽在漆黑逶地的长发间。“颜若……”雪轊欲言又止,在颜若替她捡起地上的纨扇时,迅速地把羽毛藏入了梳妆盒的暗箱中。“好漂亮的纨扇,是你绣的吧,雪轊!”颜若刚要仔细端详这把精致的纨扇时,雪轊好像突然觉悟了什么,一把夺过藏入袖中。一旁的颜若挑了挑眉,奇怪地盯着这个眼前一反常态地女子,最后说:“走吧!今天有花市。”
初夏的阳光微煦地洒向大地,仿佛是上天给予的恩赐。天空中的云,像思念的颜色,很纯很纯,像思念的形状,很绵很绵,轻轻柔柔地映衬着碧蓝的天际。
好眼熟的颜色……“颜若,”雪轊惊喜地呼唤不远处在饶有兴致采野花的女子,“你看天空中的颜色,像不像我们衣衫的颜色?很纯很纯的白,很清很清的蓝……颜若……”方才满面微笑的雪轊不知为什么情不自禁地流泪了,那种透明的液体滑过她的脸,顿时美得凄然,美得艳然,美得悚然,美得又那么的漠然。“……如果我们中的一个先到了天上,你还会记得我吗?还会记得我们曾构成的天空么?”颜若微微一怔,转身看说话的好友,雪轊身上透出了清冷,或许不能叫做冷,只是一种淡淡的,烟笼寒月的,杨柳岸的,动人的哀怨,这种淡便令她如隔着西岭千秋的雪,遥遥,杳杳,未免叫人看在眼里,单薄的心疼。“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在这世间待很久很久,直到——”“永远么?”雪轊扬着脸,让眼睛倒映出天空的颜色,“永远,究竟有多远?是直至世界末么?永远,或许不曾属于这个世界,只属于——那个世界!”一拂袖,修长的手指指向天上。
“傻丫头,十几年来,你就一直这么悲。如果有一天,我们一定要一起到那里,笑一个,好吗?我喜欢看你幸福的样子!”颜若这些年就一直试图用自己一颗乐观的心靠近雪轊那颗失落的心,强迫自己不要受忧郁的气氛感染,强迫自己一定要快乐,要坚强,无论自己有多痛苦,在雪轊面前就一定要挤出笑容。她实在不忍心好友就这样一天天地消瘦,一天天地苍白,一天天地遗失生命的颜色。

人头的攒动提醒了一蓝一白两女子,花市到了。
不同印象中的集市,一席席竹帘把偌大的花之海洋分隔成了许多雅室。入口处,雪轊忽然注意到地上静静躺着一枝花,轻轻用手拈起时,又是熟悉的感觉。薰衣草!
颜若察觉到她的异样,“喜欢么?这是什么花,只能用神秘﹑灵怪来形容了……”若有所思。“这是薰衣草呀!”白衣女子又一次诧异地盯着蓝衣女子,细细端详这花,不似东方生的植物,而好友不假思索的回答更为蹊跷,似乎前世就见过。正当这间,一旁的雪轊发现了花茎上系着一张纸条――
只身随花瓣前往
这大大引起了雪轊的好奇心,薰衣草……会不会和那个梦有关呢?没有片刻的犹豫,雪轊以让好友排队买薝匐花为由支开了颜若。定睛一看,碎石子路上真有一串薰衣草花瓣,纷纷洒洒的,似乎是一簇有关联的,又如偶然飘落的,不太惹人瞩目。
只顾低头追寻花瓣的雪轊,丝毫没留意转瞬间到了海边,微波拍岸,一层一层的,带来了什么,又好像带走了什么。她止步了,前方已无花瓣,惊叫了一声才发觉自己的绣花鞋已浸入海水中。
是谁要见她?又为何?隐隐地,她感觉到了不同寻常,一种幽深的香味吸引她转过身。一丈远,站着一个人,戴着灰色的面纱,穿着对于燕都人来言古怪的服饰,银色的丝绸类的袍子,本应开在两边的衩没有,只有胸前倒有缝隙,几丝银色的细线连接着。来人竟光着脚!雪轊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切的一切让人深不可测。
“郁雅。”面前的男子开了口,竟说出了这个名字。
“不!不,我是燕都的绣姬雪轊,是最高的姬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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