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尘埃,墨一世颜容如画

如尘埃,墨一世颜容如画

圆便小说2025-03-01 21:57:35
2010年3月18日北京新博利大厦古代画展中心“此次画展以‘书香墨韵’为题,共收录了20余件海外收藏与传承多年的珍品和16件极为珍藏的‘宝五堂’旧藏书画作品以及……”解说员小姐清雅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沈
2010年3月18日北京新博利大厦古代画展中心
“此次画展以‘书香墨韵’为题,共收录了20余件海外收藏与传承多年的珍品和16件极为珍藏的‘宝五堂’旧藏书画作品以及……”解说员小姐清雅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沈墨青跟在她身后,毫无目地的转着,谁能看得出,这个淡然的少年,便是近年来古画签赏新人中的佼佼者。
画展已经进行一个多小时了,从首次在国内展发的黄庭坚的手卷《砥柱铭》到乾隆最欣赏的元代画家王冕的《墨梅图轴》,每一件展品都让沈墨青惊艳,可在最深处的地方,他依旧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画展即将结束,参观的人都陆续退场,沈墨青仍未找到能够解开一直在心头困扰他的那抹忧伤,罢了,他这样想着,也跟着人潮准备离开。
忽然,心中似受到感应般怦然一跳,沈墨青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向右看去,只一眼,便觉天旋地转,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角落挂着的那幅画走去。
眼泪毫无意识的往下淌,泪眼模糊间,沈墨青仿若看到,在淡淡朦胧的烟雨中,有一位古典少女,手持青花雨伞,回眸浅笑,眼角却含着泪,目光幽怨凄凉……
当画展的保安人员赶到时,便看到这样一幅情景,人群中心的那个少年,悲伤着依靠在墙角,纤长的手指在一幅玻璃窗装裱着的画上摩擦,他目光散涣,口中不停呢喃着两个字:颜儿!而展览橱窗内的那副古代仕女图,早已融成一滩墨迹……


一千年前北宋杭州钱塘
余日倦倦,已是黄昏,暮色里,袅袅青烟,萦绕花树。
江边西楼内,一袭墨色身影若隐若现。
轻搁软笔于砚台,沈墨青立于窗前,感受阵阵凉风携带泥土芬芳扑面而来,空中飘着绵绵细雨,水汽蒙蒙,又是一场春雨!沈墨青叹:这江南烟花三月的天气,最是难以捉摸,道似有晴,却是无晴!
回身收起笔砚,沈墨青思量着,趁如今雨点尚小,早点赶回家去吧。
今早他本是瞧着天气晴朗,且预计晌午又要回去,便未带雨具,怎曾想在这西楼一呆,竟忘了时辰,偏又正巧落了雨!
沈墨青是初到钱塘不久,对于这里的气候尚不熟识,才会这般局促。他双亲早亡,独身一人,几经周折,才到这江南小镇定居。
沈墨青真是爱极了这西楼!他现今只是以帮邻居写家信和卖画为生,西楼地处偏远,且周围景观极美,所以他便极爱在这楼里作画。
雨悄悄地下,沈墨青关上窗户,刚迈出门槛,怔住了。一把青花小伞安静的靠在门边,似刚被人自雨下收起,一滩水迹,蜿蜒而下。
沈墨青诧异,如今已落日黄昏,兼之飘着小雨,谁还会到这西楼来?抬眼望去,一袭淡紫色衣抉再拐角处一闪而逝,他略一思量,拾起青伞,追了上去。
奔至楼外,环顾清冷的大街,方才见到同样打着把青伞,缓步雨中的紫色身影。
“小姐,且稍等。”沈墨青呼唤,那女子驻足,回眸,只一眼,闪了神,晃了心。
便是在这细雨迷蒙地一次暮然回首,注定了那一世那一场,至死方休的纠缠!


是从哪时起注意到西楼的那抹墨色身影呢,许韵颜托腮冥思。
她,许韵颜,是爹娘叔父们眼中乖巧的千金小姐,实则内里是个不安分的人儿,每每在父兄不察时,常与贴身小婢巧儿溜到距家不远的西楼处玩乐。
那日,当她再次来到西楼时,便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极喜穿墨色衣衫,极喜作画的人。
许韵颜很想知道那个人在画些什么,为何常常一呆便是一整天,却不敢靠近,只是躲在暗中观察。
看他铺纸研墨时的从容自信,看他临窗叹息时的忧郁私愁,看他搁笔展画时的快乐欣慰。
许韵颜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心中一直记惦着那个人,那个男子!
天空又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雨丝,,竟使得人心中生出些许烦躁。许韵颜微微拧眉,思索片刻,携了两把油纸伞出门,靠近西楼,果然看到那抹身影还在。
轻轻将油伞靠在门边,听到里面响动,忙转身离开,尚未走远,便闻身后有人呼唤,许韵颜转身,抬手撩开被风鼓起飞扬的发丝,看到那人惊艳的模样,内心竟欣喜不已。
兀自不解间,只听他的声音透过淅沥的雨点传来:“小生沈墨青,多谢小姐赠伞之意。”
却原来不是个呆子!许韵颜抿唇轻笑:“公子兀需客气,此乃小女举手之劳而已,但不知公子为何持伞而不用呢?”
沈墨青这才注意到油伞还一直被自己抱在怀中,脸色泛红,急着去撑伞。许韵颜又笑了起来,仍要与那人搭话,衣袖却被拉住,原是许韵颜的小婢女巧儿。

那巧儿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许韵颜脸色微变,这时候父亲找她作甚?心中犹疑,不敢停留,转身要走,却听身后那人喊道:“还未知小姐芳名?”许是他觉得这样过于唐突,接口道:“小生日后也好将这伞送还小姐。”
许韵颜不答话,瞅了巧儿一眼,这巧儿也是个玲珑之人,她自知许韵颜心思,再看她那眼,娇羞无限,心下便明白了,对那仍驻足于大街上的男子咯咯笑道:“我们家住,永安道双茶巷十八号,我家小姐姓许,闺名韵颜,雅韵的韵哦,公子可莫要忘记来还伞啊!”
许韵颜哪想到巧儿会这样说,嗔了两声,无奈在那她的娇笑声中作罢。虽有些恼怒,但更多的是期望,希望他,沈墨青,会来吧! 


西楼。楼外几株桃花早已开遍,花瓣飞扬,花香阵阵,展开画纸,望一眼静静靠在桌旁的青花小伞,沈墨青开始细细的研磨。
距那次初见已隔半月有余,那把青伞他终是没有送还。原因无二,只为,这江南一带生意包囊了布匹,丝绸,珍玩等富甲一方的商人正是姓许,那许府,便恰巧坐落在永安道双茶巷的十八号。
那日目送她离去,沈墨青又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发觉细雨早已停歇,他将伞收起,手指轻抚伞把,摸到有些凹凸,凑近细瞧,精小的字体清晰可见。
“红颜的颜么!”沈墨青低喃。
她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自己是以卖画为生的穷酸书生,每当思及此处,沈墨青的心口便异常疼痛。想见却不能见,唯有将着无尽的思念之苦,压在心低,后蔓延于笔尖,在描绘于纸上,在画中写满着思念。
墨,细而浓稠。手握笔杆,高高举起,沈墨青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幅画面。
暮色冥冥中,她在飞扬的雨中回首,挽青丝微笑,连远处的早树也惊叹这一瞬间清丽无双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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