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竞选
前一段,家乡的电话骤然频繁起来。一些陌生的声音常常充斥于耳,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颇教人有点受宠若惊的不适。到最后,千篇一律地话锋一转,不外乎:我在竞选村长,您的一票对我对村民的前途都至关重要,希望您鼎
前一段,家乡的电话骤然频繁起来。一些陌生的声音常常充斥于耳,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颇教人有点受宠若惊的不适。到最后,千篇一律地话锋一转,不外乎:我在竞选村长,您的一票对我对村民的前途都至关重要,希望您鼎力支持!更有甚者,派代表不远千里登门求票。
半辈子过去了,突然变得这么重要,心情那个激动,是可想而知的。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仿佛自己就是那救世主,可以定夺芸芸众生的命运兴衰似的,了不起。顿感沾沾自喜,不能自已。
江南土地肥沃,素有鱼米之乡之美誉。殊不知,我们家乡人口密集,工业用地、房产用地、各类名目的征地一瓜分,我们身为农民,却鲜有土地可以种粮糊口。外乎犯罪,实际上农民属于天不管地不管自生自灭的那一类“自由人”。半辈子漂泊异乡,“自由”惯了,原以为没人记得了,想不到时来运转,突然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乍惊乍喜夹带着慌张,晕乎乎,头重脚轻,六神无主。时不时提醒自己千万别得什么失心疯!
农民已经不是那个农民,二十四个节气时令在脑海里早已经是甲骨文,难懂又难记,更别说春播秋收了。心想自己把祖宗的衣钵丢到九霄云外,对不起农民的称号,多少有些负罪感。既然乡亲有用得着咱的地方,自然义不容辞。心动就行动,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将身份证按要求复印,然后传真——传真!瞧我这脑子,这么多人来索要,我只有一次机会,我传给谁啊?!难倒我了。急中生智,灵机一动,给家乡的大伯去个电话,他德高望重,一定知道谁可以胜任村长的要职。
大伯接到电话,劈头就问,你也惦记这碗浑水啊?我一头雾水。当明白我的意思之后,他老人家叹了口气:投不投票意义不大!究其因,原来,社会进步,农民当官意识增强。今年较以往竞争更为激烈,竞选,竞拼的是资金实力与人际关系。各路代表团各为其主,重金求票,像我们大村,没个三、伍十万,很难摘到那顶桂冠。就想在村委占个位,没个十万、八万的休想动那念头。那些没有资金又真想为村民办点实事的,是要靠边站了!怎么会这样,我感到无比的悲哀,国家赋予公民神圣的选举权利,被铜臭熏的面目全非。我不知道,区区几十、几百、乃至上千元,就可以把一个公民的一份权利出租和租到一份权利,这个社会是进步了还是怎么啦?我不知道,拿钱买官的动机究竟是服务人民还是为了搜刮更多的民脂民膏?如果是前者,仅仅为了过过官瘾,倒也危害不大;如果把做官当成一种生意来钻营,到时钱权并驱,挖地三尺,岂不是祸国殃民?!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从头凉到了脚。
在选举如火如荼的日子,我不再感动于任何动听的拉票演说,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权利紧紧地抓住,如同溺水的婴儿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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