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坑

麻子坑

觺觺小说2025-07-23 09:39:31
一麻子坑是村里的泥瓦匠,凭借父亲传给他的这门手艺,在这十里八村的小有名气。前后村谁家修房盖屋搭个水泥锅台了,都请他去帮忙。农闲时节他骑个破自行车前后村地跑,整天忙忙乎乎的,虽然辛苦点,可他却乐此不疲。

麻子坑是村里的泥瓦匠,凭借父亲传给他的这门手艺,在这十里八村的小有名气。前后村谁家修房盖屋搭个水泥锅台了,都请他去帮忙。农闲时节他骑个破自行车前后村地跑,整天忙忙乎乎的,虽然辛苦点,可他却乐此不疲。唯一遗憾的就是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光棍一个。
麻子坑从小染上了天花病,病好后却落下了一脸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麻坑。小时候是在小伙伴的嘲笑声中长大的,长大后他不但身材又瘦又小,再加之满脸密密麻麻的麻坑,让人看了就闹心,没有那家姑娘愿意嫁给他这样一脸丑相的人。几年前爹娘早逝,他就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人管无人问津的日子,时间长了道也习惯了,也就不再把爹娘临终前,“一定要取个媳妇,延续香火。”的嘱托放在心上了。可是最近一些日子发生的一件事,却叫他一颗寂寥的心,开始慢慢地活泛起来。
­一天麻子坑去后屯做瓦匠活,太阳要落山的时候,他干完活收工回家。推着车子避开街巷里放牧归来的羊群和牛群,不紧不慢地向村外走去。快出村子的时候,路过一家门口,看见一个女人正用手一捧捧地捧着泥巴,垒砌被雨泡倒的鸡圈,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泥。身边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哭得大鼻涕挺老长,嚷着:“娘,饿了,饿了。”女人急得用胳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不是好声地喊到:“就知道饿,猪圈垒不上,等着连雨天,鸡没地方呆就晚了,等会,干完再说。”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女人一着急将手里的土坯重重地砸在刚垒的墙上,谁知“扑通”一声闷响,刚刚费劲八力垒的墙轰然倒下。女人一看傻了眼,竟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麻子坑实在是看不下去眼了,放下自行车挽起衣袖,掐了捧软毛草扬到泥堆里,用铁叉子来回翻搅好。然后,一层土坯一层泥巴娴熟地垒砌起来。一旁的女人止住了哭声,不知所措地看着麻子坑。“大姐,这种粗活,比不了那些缝缝补补的细活,理应当是家里男人干的……”麻子坑略带疑惑的口气说。“我男人死了。”女人平静地回答。麻子坑后悔自个口无遮拦,碰到人家的痛处。低下头麻利地干着活,不再作声。
不到一根烟的功夫就完活了。女人看着规规整整的猪圈,嘴角抽搐着说:“大兄弟多亏你帮忙,要不然我猴年马月才能垒上。”麻子坑搓搓手中的泥巴,对女人诚恳地说:“你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不容易,以后有啥活就说一声,我光棍一个,没啥负担。”说完扶起自行车就要走。女人忙说:“我叫长柳,你以后有啥针线活尽管拿来我给你做。”麻子坑憨笑着点着头,然后跨上自行车,晃着膀子消失在暮色里。

­二
打那起,长柳家有点啥活,就托人捎口信叫麻子坑来帮忙。麻子坑也隔三差五地就往后屯跑,给长柳磨米辗面,担水劈柴,重活累活他几乎全包了。长柳有啥大事小情的拿不定主意也都跟麻子坑商量,她感觉自己有了主心骨。一来二去,两个人产生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心灵手巧的长柳,总会按着时令给麻子坑做单鞋、棉鞋、棉衣、棉裤。麻子坑穿上长柳千针万线缝制的衣裤,觉得心窝子里都暖暖的。
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麻子坑只要骑着车子一进村,好信的女人们就唏嘘开了,“看,泥瓦匠和寡妇长柳好上了,处得还挺热乎呢。”“一个光棍,一个寡妇,别说凑合一起还真行……”大家伙是褒贬不一,说啥的都有。可他俩依旧自顾个地交往着,而且越发有种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
­一次长柳的儿子铁蛋感冒发高烧,烧得很厉害直说胡话,吃药也不管事,吓得长柳直哭。麻子坑正好来他家赶上,他二话没说背起铁蛋就走。刚下过雨的山路,泥泞、打滑,走起路来一擦一滑地非常吃劲。终于傍晌午时分,来到离家几里地以外的乡医院。医生赶快给孩子挂上了点滴,进行了及时地医治。麻子坑用衣袖抹了抹满脸流淌的汗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医生一边开诊断,一边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麻子坑平静地说:“好在来得及时,不然就烧出肺炎了。”麻子坑面带欣慰,不住地点头。
­他没白天没黑夜地陪在铁蛋的床前,给他端水喂药。小家伙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体味过这种父爱般的温暖。在医生的医治和麻子坑精心的照顾下,几天后,铁蛋的病彻底地好利索了,麻子坑和不放心赶来的长柳一起领着孩子出院了。从此,麻子坑和长柳母子俩走得更近了。


一天麻子坑去邻村干完活天已经擦黑了,他心里惦记着长柳娘俩,就骑车绕了一大圈的路来到长柳家。他扶着车,站在院外的老槐树下向院里张望。屋里的煤油灯一闪一闪的,晃动的灯影下,长柳正在穿针引线地纳着鞋底。看着那瘦小而可人的身影,麻子坑心里不觉热浪翻腾。一年来的交往中,他发现长柳不但老实能干,还有一副好心肠。对自己嘘寒问暖,知疼知热的,就像自己的女人一样,让他觉得自己活得滋润了,有奔头了。
­深秋的夜晚寒意袭人,一阵夜风拂过,他不觉打了一个寒颤。正欲推车离去,忽然,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一个人影翻墙入院。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莫非是来贼了?”他赶忙放下自行车,哈腰一划搂拾起一块砖头,准备冲上去和那人一决雌雄。这时他听到了来人趴着窗户说:“长柳,我给你买来你最愿意吃的绿豆糕,还有冰糖,给你放到窗台上了,你要吃好、喝好,千万不要亏待自己的身子……明天我还来。”屋里的灯一下子熄灭了,那个人影也一闪不见了。麻子坑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手一软,砖头掉在脚上,他不知道疼。“难道她脚踩两只船,还是偷偷养野男人了。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真想冲到屋去,责问她缘由,可冷静下来又想:“本来人家也没答应过咱啥,也许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失魂落魄地跨上自行车,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骑回来的。第二天发现脸都戗坏了,定了血瘕。他没有一点精神气,也没有出去干活,躺在炕上,两眼直愣愣地看着房棚,心里失落落的,像被掏空了一样。就这样一直躺着,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他辗转反侧,心里像长了草似的,乱盈盈的。“今晚那个男人还会来吗,她们到底是啥关系呢?”想到这他一刻也熬不住了,“腾”地一下起身下炕,穿上鞋向门外冲去。
­天黑得出奇,伸手不见五指。他跨上自行车,凭借自己常年累月的轻车熟路,哪段路上有几个洼,哪段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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