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梅辞
一)长干行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入冬时节,北方已是剧寒。空落落的长街上只余下霜白一片的雪迹,零乱的布着些人畜的脚步痕,不见行人。天空,还在飘着雪,没完
一)长干行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入冬时节,北方已是剧寒。空落落的长街上只余下霜白一片的雪迹,零乱的布着些人畜的脚步痕,不见行人。
天空,还在飘着雪,没完没了的下。
隐约,长街的那头传来车轮压雪而行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分外的明显。
是一辆青帷马车,厚厚实实的布层将车厢里与外头冰雪世界隔了开来,里头铺了软软的一层棉褥,放着一只燃得火旺的暖炉,宛湄将纤瘦的身体躲进了棉被之中,就着火炉小歇,还是能感受到那浸入骨髓的冷意。
原本,她就是个住惯南方的水乡女子,若不是父母的忽然离世余下她孤女一人,她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投亲上京而来。
想到身世,她紧闭的双眼间又有了湿意,一路上她尽可能的少言少语,让自己陷入沉沉的倦意之中,不去思考孤身的凄凉境地以及日后寄人篱下的无可奈何,只是……她叹了口气,睁开眼来,车厢内被掩得厚厚实实一片暗沉。感受着车子的颠簸,随着一日又一日的赶路,离舅父家越来越近,她便越来越不能安下心来。
“小姐,你醒了。”门帘掀起一角,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钻了进来,车厢内一刹时的亮光,她瞧见宛湄正抱着被褥在呆坐,一旁小几上的一碗细米粥动也没动。
“小姐,你又什么东西都不吃了。”仅十来岁的小姑娘,喜怒哀乐全放在了脸上,她心疼宛湄就不自觉得有些了嗔怪,嘟起了嘴坐倒在宛湄的身侧,目光怨埋地瞧着宛湄。
瞧得宛湄有些不自在了,只好坐直了身子去端那小粥,她马上喜笑颜开的抢着端了过来,微捂了捂还有些余热,于是就一口一口的喂宛湄吃下。
她什么都没有了,仅余的也就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台,虽然年纪小却也是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往后也只有与她全心全意的相依靠了。
“小姐,你什么都别想,等到了舅老爷家就什么都好了!”小台一面喂,一面想着要开解她,只是她却不知道主子真正的心事。
宛湄微笑,点了点头,再吃了一口她喂的暖粥。
一路上,马车从南方一路歇歇走走地赶路,却从未有像此次这样停得决然,停得促然。小台盛着粥的碗还未放下,她细嚼着粥米的嘴还没停下,这马车就这样蓦然地停下了。
外面传来陈年的声音,“小姐,舅老爷府上到了。”
她愕然,忽然地不知所措,小台已经跳了起来,将碗一放拉了她起来,帮她重整了发丝,理了衣着,又为她披上了一件缀白毛的貂裘披风,才扶了她下了马车。
面前赫然的两扇朱漆雕兽大门,威风凛凛,气势十足。
听母亲说,舅舅在京中谋职,原来兄妹俩一直住在一道,感情十分要好,后来嫁于父亲作了商妇,便关系渐淡了,也因为一南一北,音讯难通就一直没再见过面,只是偶而有几封书信往来。却没有说舅舅究竟的官阶大小,如今以这门户的气势,只怕不是朝中权贵,便是身居要职了。
正沉思间,忽见两扇大门打了开来,里头几名家人由一年迈老者带领而出,迎了上来。
“表小姐,夫人在内堂等你。”是府中的管家,指始了那几个家人去帮忙陈年整理箱笼,自己便领着宛湄与小台,走曲径石阶,绕九曲长廊,穿花林清池,往后堂而去。
“呀,小姐,”忽地小台扯住她指着一处道:“是梅花,白色的梅花,好大一片。”手指处,白茫茫一片,和着雪,洁白的梅傲然而立,噙着浸人幽香。
是一片偌大的梅林,纯一色的全是白梅。“好美!”她情不自禁的喟叹,全然忘了下车时自己暗暗的咛嘱。
“好漂亮,小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梅花一起开放。”小台雀跃着,她拉着宛湄的袖襟,一步步移进那些梅林,芳香渐浓,白色的花蕊如雪,盈盈就绽放在面前,咫尺之间她忍不住伸手去碰触,浸凉如玉。
实在是被振憾了,竟将身后的年迈管家给忘了。指尖掠过花瓣再延向花枝,慢慢吟出“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语音未落,忽然已有人接了过去“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玉笛休三弄,东君自主张。”声音高亢,情绪激荡,从梅林的那一端破空而来。
宛湄吓了一跳,原本轻拂花枝的手改成了捏,已见紧张。
“是什么人啊!”小台轻呼,扶住了宛湄。
“表小姐莫惊,是少爷回来了。”管家上前一步,做了解释,看到宛湄仍有疑惑,补道:“这是少爷最喜爱的梅林,怕圈围起来破了它的生机,所以梅林的另一边并没有围墙,可以直接通到外面,少爷平时都喜欢从这里出入。”
正解释着,已有马蹄声传来,由轻渐重,竟从梅林之间踱步而来,马上一人全身上下着了纯白色的单衫,披散了满头乌发,任由马儿识途沿着难以辨别的梅林小径向里走,自己则摊开了双手,扩开了胸怀,任飞雪袭面飘落在他的身上,发上,脸上……
“他就是表少爷啊!”小台咋舌,这么大雪也不冷么?
原来他便是母亲常提起的长她一岁的表哥,舅舅的独子叶君清,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母亲曾拿着信对她说表哥长得极像舅舅,所以与她这个做姑姑也极为相似,宛湄听后便据着母亲的样子凭着自己的臆测画了一幅送于母亲,此时真正见面,虽然马上马下分隔,却隐隐能瞧清他的容颜,真的是有几分与母亲相似的。
虽然,他更年轻些,也更俊朗些。
“刚才吟诗的是你么?”他信马而来,一直是闭着眼仰着头承接着雪花飘落在他脸上的那个趣味,此刻却突地弯下身来,脸正好对上宛湄,这样直脱脱地问。丝毫没有轻慢之意,他问的极认真。
宛湄点头,却惊愕于他的举止,他,不像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
“你刚才吟的是龙川先生的梅花一诗,你也喜欢梅花!”他微微抬高了眉,眼就这样笑了起来。他的目光直白无羁,仿佛已将宛湄瞧了个透彻。
“少爷,这是南方姑小姐的千金,宛湄小姐,你的表妹。”管家在一侧指明了宛湄的身份。
“宛湄,宛湄”他听后,嘴中念了几遍她的名字,像是品味,马上又惊喜似地对着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姑母真给你取了个好名字,衬着你好听也好看。”
他,他竟这样恣意的说话,宛湄一阵羞窘,低了头也不作声任由小台扶着。
他跳下马来,站在宛湄面前,目光转到了她捏着梅枝的手上,那小手已被冻出了青紫伤痕,“你冷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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