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卿狂

我为卿狂

颠跻散文2025-06-18 05:50:37
篮球场上,一场自发组织的篮球赛在两个班之间展开。这种赛事有多大的观赏性,只有上场的几个人想知道。当然,因为同学关系班级荣誉之类的问题,旁边总还会有几个沉默的旁观者。我本来不想参加,组织者怕替补队员不够
篮球场上,一场自发组织的篮球赛在两个班之间展开。这种赛事有多大的观赏性,只有上场的几个人想知道。当然,因为同学关系班级荣誉之类的问题,旁边总还会有几个沉默的旁观者。我本来不想参加,组织者怕替补队员不够,把我也拉上了。
比赛开始的时候,我看到她远远地走过来,心情顿时激动起来,主动请缨上场。可能是荷尔蒙激素的影响,在球场上,我左冲右突连跑带投相当活跃,浑身有使不完的干劲,满面是流不干的汗水,和队友庆祝时表现得格外兴奋,跟对手争辩时表达得过于激动。整场比赛,我得到的分数不少,犯规也不少,好在这种比赛犯再多规也不会被罚下场。
每当投中一个球,我都会偷偷地看她的表情。我的直觉是她很平淡,我的感觉却告诉我她在心里为我喝彩。这种感觉一直没有消停。尽管后来有一次,我跟她提起这场球赛时,她说她不记得我上没上场了,只记得我班里有个高个子中锋打篮球打得不错。
在一次晚自习的时候,我又碰到了她。我始终认为那不是一个巧合。也是那一次,我真的动了心思,先是向她借工具书,接着问了她一个路人皆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微积分算法,最后,为了表示感谢我说请她吃饭。
请客的地点就是学校的大食堂。六角钱是学校发行的面额最大的菜票,也是学校食堂最贵菜的价格。我和她每人要了一份六角的饭菜。当时,也仅仅是当时,我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小气。
吃饭的时候,我找机会与她交谈。从体育方面的篮球乒乓球之类的,到艺术方面唱歌跳舞之类的,到政治方面叶利钦老布什之类的,我谈了不少。然而,她好像没有半点兴趣,只是低着头在那儿挑菜,吃饭,停顿的时候还瞧一眼旁边。我快没有话题了。毫不经意地,我提到自己最不擅长的文学方面,她突然活跃起来。
“钱钟书!你看过围城吗?”
真实情况是我没有看过,事实情况是我说我看了。
之后,她的话题就从围城谈到雷雨,雷雨又落在了巴黎圣母院,巴黎圣母院后面又传出飘的事情,现在,轮到我埋头吃饭了。
吃完饭,她没有说谢谢。本来是的,是我要答谢她请她吃饭的。但是她问了一句让我觉得有意思的话。
“你今晚还会去502教室自习吗?”
其实我早就约了寝室一位同学晚上去看电影,然而当她问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想还是不敢说不去,竟然说是了。
晚上我第一个到502教室,最后一个才离开,但是我没有看到她来。或者,这只是我自己的意外。
后来,接触的次数很有限,再后来就是忙着实习和抄论文,也就没有心思联系。
毕业了!毕业的时间来得真快。在你还觉得自己没有学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学校已经为你印刷好了合格证。一张张派遣单分发到各位同学手里。莘莘学子们又将天各一方,到祖国的各行各业去贡献自己的青春和才华,除了特别优秀的学生,我们这样的普通毕业生都发配到原籍,服务自己的父老乡亲。我和她从此没有再见面。
然而我觉得。那时候,在几千人的学校里,我很远就能一眼分辨出她的身影。在她身影出现的地方,我说话的声音特别地宏亮,走路的脚步特别地快捷,心情也莫名其妙地愉悦。我想我一定是爱过,爱过某一样东西,或者某一件事情,或者某一个人,或者其实只是一个影子。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风吹起沙粒,以为是风的一部分,风过后,才发现自己还是沙粒。
每当想起这些故事,我总有种羞耻的感觉,觉得荷尔蒙激素不是什么好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多,我懂得了这不过是一种自然的生理现象,就像早勃和梦遗一样,是不可控制而又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心情也就坦荡了。不过,在内心深处,我总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感。在心灵深处最黑暗最阴沉的地方,不时有一个声音在那里念着一句枯燥无味又没人搭理的话:
我为卿狂,君向谁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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