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识路小雅是在悲壮的补习生涯，彼时的她人如其名，粉嫩的小脸上有着令人羡慕的大眼睛，樱桃的小嘴，她确实算得上不折不扣的中式传统美女。可是，让人意外的是她所有的性格无论于她的名字还是长相竟然完全不沾边，她属于十足的豪放女！大大咧咧，不修边幅，从不注重自己的言行。也许是性格与长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显得特别，竟有成群的男生等着追她。她却不以为然，转头去追小我们一届的一个小孩。当时我及其纳闷，这丫头哪条神经搭错了吧？
说实话，当时我的观念很落伍，姐弟恋永远不可能在我这里发生，总觉得一个大男人比女友还小感觉就是不对。但世事难料，加上老妈的鼓动，女大三包金砖。我终于释然。
不过，当我把这种思维习以为常的时候，她却要决定放弃了。
<二>
这天晚上，我正在上选修。突然一美女花枝招展地从后门一路招摇过来径直在我旁边坐下。周围的人们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我可不是花痴，仍旧若无其事地摆弄手中的钢笔，认真地配合着讲台上即将陷入“自娱自乐”尴尬境地的老师。
“喂，王宇凡，你几个意思？本小姐来了招呼也不打。”
我茫然地看着她，正想请教她的芳名，却隐约地从那双偌大的眼睛感觉出了似曾相识的蛛丝马迹，透过浓浓的胭脂水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哦，原来是路大小姐啊！”
“什么眼睛，才认出来。”
看她那个浓厚的妆，我大发感慨却不动声色，“最近改学表演了？”
“没有，没想过改行，怎么？”她一本正经。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你的妆很好看。”我平铺直叙。
路小雅白了我一眼，“想说我难看就直说，拐弯抹角有意思麽？”
“没意思……今天打扮这么漂亮，哪个男的又遭殃了吧？”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爱遭殃是他们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对了，向阳呢？你不去找他们跑教室来干嘛？”
“唉，人家有妇之夫哪有时间往我这里耗？小两口估计度蜜月去了吧。哪像咱们俩，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没人要……”
我顿时清醒，“哎哎哎……别把我也搭进去，咱们可不是一路人。你那是自找，有成群结队的帅哥并驾齐驱前赴后继地追却跑去玩小学弟，你这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知道不？我跟你不同，生命如此短暂，没时间既搞艺术又谈恋爱。”
路小雅白了我一眼接着说，“我已经不玩小孩了，那些孩子成天就知道拍篮球送棒棒糖，我都腻了。”
我笑了，“哟，路小雅你这次有进步，长大了啊，开始懂得欣赏成熟男人了，改天一定得出去好好庆祝庆祝……”
<三>
在我看来，路小雅总是能轻松地改变自己数十年如一日坚守的真理。不过，你必须承认一点就是你永远弄不清她真正的想法。
有一个没被证实的说法，路小雅其实很忧郁，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忧伤地哭泣。
这也许事事实，因为我曾一度看见她在早上带着桃子眼来上课。问她怎么了，她就说自己患了眼病，一个多么正常简单的理由就将我打发的一干二净。不过，我并不知道让她加伪装得如此目空一切，亦或叫做坚强。
前思后想，终于承认，虽然和路小雅相处这么久，我却从来没有觉得真正了解过她。对于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向阳。
向阳和路小雅算是青梅竹马，不仅同住一个小区还同学到现在都是一个班。我呢，后来才被他们追认为死党。向阳说其实路小雅的身世很凄凉。
路小雅是她父亲从外面拣来的，但当时养母却极力反对，认为已有一个孩子的家已经不堪重负却还要收养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儿，而且骨子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但养父念着孩子可怜，经过再三努力，养母最终妥协让她留了下来。谁知命运并不眷顾她，在她八岁那年，养父患上肝癌不幸去世，她便只能寄于并不喜欢她的养母篱下。日子艰难地过着，但万幸的是养母并没有让她辍学。她庆幸着自己还能上学，却又遇上了嫌贫爱富的老师，纵然成绩很好却仍然会因为教不上学费而得不到课本。
她开始恨这个世界，同时自尊心变得极强，但骨子里她却是自卑的。所以，她说她一定要让自己活得开心，让自己华丽地穿梭在这个世界，绝不能让人看轻了自己。念高中的学费基本都是她在外面打工自己挣来的。所以你们经常看到大大咧咧、经常逃课的并不是她。
“知道路小雅为什么一直没交男朋友麽？”向阳突然问我。
“她没交男朋友？”我的思维有点乱了。
“看来你真的不了解她。其实她从来没和任何人谈过朋友，那是因为她觉得所有人都不可信。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对世界的怀疑和想要出人头地的心理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直到在补习那年遇见了你。宇凡，那丫头她喜欢你。”
顿时，我愕然，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向阳继续说，“她考到这所学校也有这个原因。当时，她见你填报了这所学校，就来鼓动我也来这里。我无所谓，反正哪所学校对我来说都一样，所以就一起来了。”
我唏嘘不已，从以前的角度来看，我是真的一点而不了解她的，她竟然把自己隐藏得如此不露声色！
向阳说，这些都是那丫头不让告诉你的，今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我静静地听着向阳的话，木然的看着窗外，点燃了一只烟，“向阳，朋友这么多年你肯定了解我，我这人打一开始就不太相信男女感情这回事，那种东西早已对我丧失了吸引力，若非要让我承认什么，那仅仅是性。我想，这种东西不是她所期待的。这样跟你说吧，我的情况和路小雅差不多，小学四年级父母离异，跟着母亲。母亲在离婚后不久一病不起，落下病根，得一直用药罐子扛着，世事的规则我早就看透了。我想既然你能理解小雅，那么也一定能理解我……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
向阳木然地看着我，很久才说，“我理解……”
<四>
自从向阳给我说过那番话，我的生活开始乱了，我明白自己给不了路小雅想要的那种感情。我也能真实地感受到她现在所有的想法和心情。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