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灰色轨迹
“人总是向往自己没有的,而不珍惜已经拥有的。人们都曾有个计划去远方,可是远方有多远,我们所在的地方,不就是别人的远方。”——题记寂寞天堂“王玉芹,你怎么回事,客户不符你也过账。”刘春丽用她比平时高了8
“人总是向往自己没有的,而不珍惜已经拥有的。人们都曾有个计划去远方,可是远方有多远,我们所在的地方,不就是别人的远方。”——题记
寂寞天堂
“王玉芹,你怎么回事,客户不符你也过账。”刘春丽用她比平时高了8分贝的音调冲我吼。我懒得解释,对一个只会大呼小叫的人来说,沉默是最好的方法。
下班了,晃了晃那还有些知觉的脑袋,脱下那套令人厌恶至极的无尘服,去了WC。刘春丽在里面照镜子,为了不影响刚被解放的心情,我索性把她当空气。“王微微,你的刀子我落在无尘室了,待会儿帮你去拿。”好温柔的声音,是刘春丽吗?肯定是喉咙里面长毛了。
“晓培!”走到楼梯口,碰到了同样无精打采的晓培。“我今天挨训了!”晓培嘟着嘴,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同是天涯沦落人!”说完,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唱起了歌:“外面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不好,真的下雨了。“喂,带伞了没有?”晓培说着拿出了那把浅绿色的漂亮的伞。“你知道我从来不带伞。”我嬉皮笑脸地说,晓培白了我一眼,我们俩撑着那把可怜的小伞,在烟雨濛濛中飘荡。“我想去淋雨。”走到生活区门口,我莫名其妙地说,等待着晓培的另一记白眼。“好啊!”晓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想笑就笑吧,笑比哭好,我仿佛听到自己声嘶竭底地笑。
燕归桥在雨中静默着,行人寥寥可数。远处的房子、田野,甚至于桥下的河水都是寂寞的。“杨诚真不是东西,找我的事。”晓培满腹委屈。“了解,了解,刘春丽对我也是横眉冷对,KP(流水线线长)就那德行,谁叫咱们是AK(流水线工人)。”“在家从没人给我脸色看,他算老几?”“明白,明白,以后谁的帐也不买。”河底的水草在随波逐流,我却不愿意。“没想到外面的世界那么纷扰,没想到仓入那么复杂,没想到人与人之间可以那么冷漠,没想到我们的打工生活会是这样。太多的没想到!”“这就是现实与理想的距离!”晓培看着我,表情很严肃,我又笑。远处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在雨中蠕动、“我们回家吧!”晓培一脸的坚决。是啊,家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地方,可我们不能总是藏躲在避风的港口。“真的要回家?”“气话!”晓培脸上又写满了无奈。“知道小孩子吗,她比我们更惨。仓入的三个KP都任意使唤她,那么小的个子,干的活比谁都多,我想帮她也帮不了多少.KP可能是冷血动物吧!”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雨水已经湿了我的衣服,湿了我的脸,也湿了我的心。“以后怎么办?”晓培出神地看着远处,那几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你们俩在干嘛?”原来是公司的同仁,正莫名其妙地盯着我们。“淋雨!”晓培笑着说,竟有几分自豪,自豪与我们还有颗尚未麻木的心。“两个神经病1”不屑的眼神,“好浪漫啊!”嘲笑的预期。麻木的灵魂,无聊的闲人,都和着天空的眼泪等待蒸发吧!
回到宿舍,洗澡、换衣服,毫无知觉地做着该做的事,内心忽又生出无限的悲凉来。拉开阳台上的门,吹着夏日的晚风,欣赏着远处的美景,可我还是觉得寂寞,久违了的寂寞。
不过如此
周末难得有两天假,约上晓培、张焕去逛同里,聊以慰藉那近似机械的身体。同里是苏州一个颇有名气的小镇,是江南水乡的鉴证,只是时至今日,已面目全非。那古典的小楼,在半土半洋的氛围中俨然是一个穿着旗袍的洋妞,再怎么装扮也成不了大家闺秀;亭台楼阁早已失去往昔的摇曳多姿,到处弥漫着商业化的气息,几面大晃旗仍在风中招摇,仿佛在怀念曾经逝去的岁月。同里的河水,浑浊的像乱加料的咖啡,小胡同中也唯有“串心弄”能给人点回味。“闻名不如见面”,此言差矣,实乃见面不如闻名啊!
“王玉芹……吴艳梅……。”杨诚叫了几个人过去,通知她们被升为各线KP的代理人,意料之中?意料之外?根本未曾意料,何来中外?杨诚对我够可以的啦,从我进入仓入这个部门以来,他就挺赏识我,也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一线以后会交给我,希望我不要让他失望。我让他失望了吗?应该是,我漠视一切的态度让他失望,我的寡言少语让他失望,我得与世无争让他失望。“王玉芹,多看看这些资料,有不懂的,刘春丽不告诉你就来问我。”我微微一笑(可惜被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无尘帽给遮住了),接了过来,心中有几分感动。一向以玩世不恭的态度待人的他,何以如此看重我?杨诚在仓入的人缘极差,有不掩的少年轻狂,且背负“色狼一号”的美名,常对漂亮女孩献殷勤,我并不漂亮,所以很安全。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凭借的是自己的能力及认真的态度,或许,还有我的软弱。
“王玉芹,跟我学停线……装标签纸……换色带……。”一个KP该做的他都在教我。我无法开口告诉他,我三个月后离开,这里令我太失望;他也无法明白,我为什么如此地不积极,这是别人盼也盼不来的好机会,我却不懂得珍惜。“我们会给新人机会。”组长刘亚不止一次讲过这样的话,我的心仍是一潭死水。小孩子被调到三线了,听说再有新人来,就把她抄了,一群毫无人性的家伙。
刘春丽又犯错了,刘亚在骂她,一线的产量跃居第一,却常常挨骂。怪哉!新人,一线的都是新人,没人理会这些,你拿的工资和别人一样多。二线、三线的人在玩在闹,无人瞧见。“一线的不许交头接耳……一线的不许擅自离线……一线的不许睡觉……一线的不许……。”好像一线的不应该是人。“王玉芹,管管一线,一线的纪律太差。刘春丽待不了多久了。”欲望的诱惑很无聊,我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王玉芹,去交接。”“我不会。”杨诚不理,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进行中刘春丽来了,一脸的愕然,我坦然一笑,走开。“王玉芹去交接了……。几句私语飘进了张焕的耳朵里,她传给了我。
“钱海燕,哪根葱?“一线突然两个带线人。刘春丽仍是一脸愕然,钱海燕却没有坦然一笑,走开。刘春丽又成了空气。”“不是三线的吴艳梅代替刘春丽吗?人家才够资格。”“你不知道她和杨诚的关系好吗?”“她可是个懒婆娘,不过很会算计。”刘春丽一气之下去找副理。钱海燕新官上任三把火,连QAT也成了殃及的池鱼,被骂的狗血淋头。至下午六点,一线做了2070片M检后流面板,创下了白夜班六条线的最高记录。“真厉害!”杨诚夸奖钱海燕,钱海燕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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