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社员都是大西瓜
咱五西街的刘东才算得上是个人物。善于讲故事编故事,逗人乐逗人笑。跟他在一起,不论干活还是休息,总能让人乐不可支,笑得合不拢嘴,而他却始终保持不笑。七村八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凡知道他的人无不喜欢他。不管
咱五西街的刘东才算得上是个人物。善于讲故事编故事,逗人乐逗人笑。跟他在一起,不论干活还是休息,总能让人乐不可支,笑得合不拢嘴,而他却始终保持不笑。七村八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凡知道他的人无不喜欢他。不管年龄大小,还是男的女的,都喊他叫笑叔。其实,笑叔并不笑,是个乐天派,开心果。
笑叔已经离开人世好多年啰,可他的故事在街上一直流转着。而且笑叔是冤死的,戴着“现行反革命”的帽子走的,死得好惨。
公元一九六八年,正是史无前例的红色暴席卷中国的时期。这年夏季的一个日子,咱生产队的社员到地里锄包谷草。中午时分,天气热的人受不了,如同在蒸笼里蒸着。大伙聚集在地边的树荫下,躲凉休息。
“公社是棵常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一个小伙子到箐里喝水出来,边走边唱。
笑叔听到年轻人的歌声,也跟着唱起来,“公社是棵常青藤,社员都是大西瓜……”笑叔手舞足蹈,逗得在场的社员,笑得前仰后合肚肠子疼。
收工后,这唱歌的事不胫而走,即刻传到了造反派组织头头的耳里,大祸从天落。
傍晚,“灭资兴无”战斗队的兴头和生产队政治队长汪大虎,带领部分“革命群众”敲锣打鼓的来到四方街上,贴出了一张白纸黑字的大字报。内容是说,刘东才篡改革命歌曲,把公社社员革命群众说成“大西瓜”这是对革命群众的污辱,对文化大革命的不满。刘东才是个十恶不赦的“反革命分子”
当天晚上,就在四方街的街心烧起了一堆大火,召集群众大会,对刘东才进行彻底地批评,实行了“无产阶级的全面专改。”
刘东才为大伙高兴而搞笑表演,一个不留神,无意中由一个清白无污的革命群众贫下中农,变成了无产阶级的敌人,成了专政对象“黑五类”。
批斗大会上,“灭资兴无”战斗队的战士,对刘东才进行了无情的“揭发”和残忍的斗争,强加上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比任何反革命都还反革命。开初是文斗,后来因“现行反革命”,刘东才不认真向革命群众低头认罪,不老实交代篡改革命歌曲的罪恶目的和险恶用心,文斗升级为武斗。
无辜的笑叔,老实交代挨打,认真坦白挨打,一言不发又是藐视革命群众也招来挨打。这也不是,那也不成。让“灭资兴无”战斗队的战士折磨得死去活来,打得皮开肉绽,筋骨断裂。几次晕倒地上又被揪起在斗。脸打肿了,牙齿打掉了,口、眼、鼻全部在流血。
严刑逼供,捆绑挨打。咱们的笑叔最终完全昏迷,失去了知觉。
目视着麻索捆着的笑叔躺在火堆旁,已不省人事,“灭资兴无”战斗队的头头,硬说他是装死,蒙骗革命群众,企图逃避革命群众的斗争。
一个臂戴红绣章的战斗队“战士”提来一桶冷水,倒在笑叔的头上身上,可伶的笑叔依旧像个死人,一动不动。
另一个“战士”见一桶冷水浇不醒笑叔,从大火堆里拿了个火柴头,往笑叔的脚跟上烙,钻心的疼痛中,笑叔被烙的左脚胡乱地蹬了几蹬,又昏死如初。
两次残忍的手段都未能达到目的,会场上害怕的群众以为,几个衣冠禽兽已是黔驴技穷。可谁也料不到,他们竟然找来竹片,用尖刀削尖后扎进了笑叔的指甲里。
一根竹签还没扎完,昏迷中的笑叔“啊”地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接着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在没动了。
心惊肉跳的顷刻间,参会的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竹签扎指的一幕,看也不敢看,人们的心碎了,熟了。但对杀气腾腾的“灭资兴无”战斗队的所谓“革命行动”,惨无人道的血腥暴力,又有谁敢站出来说一声不呢?
大家都知道,只要谁说出半个“不”字,下一个笑叔就是他。后果和事实就活生生的摆在面前。
笑叔成了一具醒不来的“僵尸”,恐怖万分的斗争大会也随之偃旗息鼓,草草收场。
笑叔刘东才,咱五西街的奇人,让两个儿子用一块松木板抬回了家。当晚半夜气绝身亡。带着天大的冤屈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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