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华林的光(一)

昙华林的光(一)

持戟散文2025-09-21 05:54:42
凌晨五点,我悄悄地爬起来,夜里的那场冷雨彻底把江城带进了冬。当我蜷缩在出租车上赶到武昌火车站的时候,新荷兄刚好下火车。这时候火车站的人并不很多,我毫不费劲就在角落里将新荷兄翻了出来。我微笑着欢迎她到武
凌晨五点,我悄悄地爬起来,夜里的那场冷雨彻底把江城带进了冬。
当我蜷缩在出租车上赶到武昌火车站的时候,新荷兄刚好下火车。这时候火车站的人并不很多,我毫不费劲就在角落里将新荷兄翻了出来。
我微笑着欢迎她到武汉,虽然,没有办法代表江城人民。
我知道她来的并不容易,甚至还有小插曲。幸运的是,她说走就走的勇气没有让阿敏专美于前。
年轻的悸动的心,还在胸膛跳动。
回到寓所附近,安顿好她的住处,我带着她直奔蔡林记,说是百年老字号,武汉风味,其实在交通物流如此便捷的今天,也就无所谓的特产了。
吃了早餐我怂恿她睡个回笼觉缓缓火车上的疲劳。
我闷闷的嘀咕,这天气!
也是无奈地去回笼觉。天公不作美!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光景,令人欣喜的是,天气居然好起来了,窗外是满满的带点懒散的阳光,并不耀眼,却明媚了我所有的不满。
昨晚的雨倒是成了清洗雾霾的功臣,江城难得一片乾坤朗朗。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峰回路转,希望和光明从不曾离去。
我叫上新荷兄,说,走吧,去看看昙华林,就在我寓所的附近,步行约莫五分钟。
昙华林是老武昌的东北角落,说是明朝遗留的老街,有些历史沧桑也有些近代风云激荡。
我和新荷兄从一侧山径登上了花园山顶。山顶有一座孤单的嘉诺撒风格的礼拜堂,古罗马似的巴西卡利,大门上是拱形尖顶,仿佛从格林童话的天圆地方,让整个宇宙汇聚到了这一尺见方。
那是昙华林里我最喜欢的一处地方,每每午间小憩后,我都会带着斑驳的随身听,夹着一本中医册子,懒懒的踱到礼拜堂前的空地,迎着冬天稍显疲软的光线,塞上耳机,里面全是发黄的老歌,久远的旋律。大抵,我就像灵燕说的,过于念旧的纠结人群。
我翻开书,一字字的读着,嘴里吐出一个个关于时光的音符。
如此,如此,瞬间就要作别——清冷着含泪微笑的夕阳!
我缓缓的向新荷兄诉说我在江城生活的点点滴滴,似乎有说不完的细节。
确实是很兴奋的,来到湖北就快四年了,除了我三伯去年夏天来看过我一次,就再也没有亲友来到湖北。客家话在这里成了祥林嫂的自言自语,越来越娴熟而游刃有余的普通话,成了我表达疼痛,饥饿,困倦的唯一。
我宁愿,一开口就被认出,广东人!
墙边的忍冬藤云纹细腻入丝,风化了的屋檐上泪石仿佛篆刻着历史的碎片,两边窗户还是旧工艺铁花扭成的太阳窗,现在估计也难得在其他地方见到了,就似乎,时光被有灵的耶稣截断,搁置在这个孤独的花园山顶。
停留,摆渡,搁浅,让这里自成一个小天地了。
小教堂静静的呆在山顶,闭眼间,春夏秋冬在心里轮回,眩晕着的,是年轮的悲歌。
夏天山径上满是盛开的紫薇和杜鹃。现在剩下枯黄,没关系的,明年春风又绿江南岸时,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礼拜堂的周围则是参天的梧桐,直上云霄。也许,这是昙华林的脊骨吧。它孕育了百年前神州劫难时多少的民族脊梁?阔达的树叶遮天蔽日,仿佛再也不愿意让这片宁静的土地遭受丁点的风暴。
小教堂前是个并不开阔的山顶平台,我在这里,看向无垠的天空,天的那一边,有我憧憬的未来。
我对着新荷兄孩子气的发誓:我会回去的,我要回到那个没有热干面没有武昌鱼的五华。找个相随一生的伴侣,开一个小医馆,养家糊口。奉养父母,教育子女。钻研医术,闲暇时,把我那些年想看没有看的书,一本本标上岁月的痕。
我要在那里,登上我心中的巅峰。
就这样,我们漫无目的的聊天,阳光通过树叶打在脸上,明灭间,风干了所谓青春的无聊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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