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村

河村

牵羊把茅散文2025-08-28 16:50:38
从融水县城乘车沿着贝江河上去大约四十公里,过了怀宝镇,再往上十多公里就是一座桥,这座桥虽然很不起眼,但是很高,而且是跨在贝江众多支流当中三防、河村、四荣三条支流当中河村河的出口处,过了桥,就是三防河段
从融水县城乘车沿着贝江河上去大约四十公里,过了怀宝镇,再往上十多公里就是一座桥,这座桥虽然很不起眼,但是很高,而且是跨在贝江众多支流当中三防、河村、四荣三条支流当中河村河的出口处,过了桥,就是三防河段了。
想到河村去,你别过桥,就从桥这头河口走,这河口就是人们叫“河村口”的了。从河村口沿着那条村级路往上,乘车走路都行。这一路只是两岸青山,夹着一道清澈的河,这边公路可以看清对面行人的面貌,也能听清他们说话的内容,流水随着河道的高低时而安静时而喧闹。走了几公里,拐了几道弯,狭窄的河谷边突然变宽阔,对面一片田畴直扩散到山边形成梯田,眼前一片田畴一眼望不到头,靠右也延伸到山边。穿过眼前的田畴当中的村级公路,就到了一座石桥,右边去往一个名叫洋洞的村子,往左过了那座高跨在贝江河上的水泥桥,绕山而行,远远看见静静呆在贝江河岸的一个平坦的村子,那便是河村了。贝江从滚贝乡流经几十道山谷后来到河村,就像舞女手中正在飘飞的绿色绸带,由西北而东南绕着村子一个大半圆后,飞出那一坝洁白晶莹的沙洲,柔柔地往河村口那座高高的桥与三防河汇合去。
村口路上头是青山,山上放眼是清一色的修竹和绿树,路底是许多棵高大的古木,都给人苍翠欲滴的感觉。
村后是山,村前是河,过了河先是梯田然后也是山,可是对面山高,后背山矮。村后先是旱田,黄菜花绿菜叶挤挤挨挨的。旱田再往上就是山了,山上的松林和杉林形成绿色的靠背。进了村子,有吊脚木楼也有平顶砖房和水泥结构的楼房,到了村中央,迎面一棵高大的榕树,得七八个大人手拉手才合抱得过来,占地得四五百平米吧,诺大的榕树也不知哪朝哪代就站在那儿了,它的树荫遮住了好大一片空地,枝丫伸展到周围的人家房顶。四周人家把自己房屋朝它的那一面开了商店,粉店,饭店。在它的兜底砌上了水泥墩,树下成了人们歇息的地方,别小瞧了这片树荫,村里要是有了什么新闻,在那儿坐一会儿,就全知道了。
村中一百七十多户人家,一千五百多口人,绝大部分是侗族,而且姓氏不杂,就是何,梁两个大姓占了总人口的三分之二多一点,剩下的是李、宋、唐、贺、路、杨、管、杜八个姓氏了,李、宋、路三姓是汉族,都是外地来河村经商然后在此定居下来的,其余都是侗族了。说那三姓是汉族,只是沿袭祖辈原籍相对而言罢了,他们已经侗族化,说的是侗族语言。至于穿着服装,整个河村,都汉化了。
河村的地势,前山高峻,后山低矮,前山一列下去到了那个沙洲,就猛然转头朝村子张望,像个依依不舍的人;河村的水,更是几乎把村子都环绕断了,才懒洋洋地往东南移动自己的脚步。根据老辈人的说法,这样的风水,只利于外来户,不利原籍。换句话说,就是外来户出人才,土著人走不出这山这水,偶尔有出去的,也得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做好“遍体鳞伤”的准备,村民还举例:“文革”时候,何姓那位帅气后生,外出当了司机,崭新的解放牌汽车都开到成都云南去,吃了几年国家粮,最后就不明不白地回家种田了。而解放后从来宾县分配来的一个韦永靖老师,带来的弟弟妹妹孩子老婆,多人走出了山门,吃上了国家粮,甚至当上了领导呢!而那个领导有名有姓,就是原宣传部长韦永亮。
这样的说法,有点牵强,可是这方水土的人,好客,善良,质朴却是真的。村子里谁家有了红白喜事,全村出动帮忙去,反正绕来绕去都是亲戚朋友。送礼也特别,同族兄弟,几斤糯米,几斤自酿的米酒,从开灶那天算起,到事情结束,闹腾上好几天,喝个天昏地暗。期间来了任何客人,不管你送不送礼,也不问来路,只要挨近酒席,大碗酒有得喝,大块肉有得吃。这样的一群人,难怪当初韦老师从遥远的来宾来此教书,先是夫人来,接着孩子和父母来了,后来弟弟妹妹也来了,村里人给他们落了户,分给地基和自留地,他们成了河村社员,接着是妹妹去了乡里广播站,弟弟当了干部,当时没有什么考试,全由村里保举,河村本地也不乏有文化的人,为什么没有任何人能走出农门呢?剩下的解释恐怕就是这方水土的百姓对外来朋友的关照和喜欢了。也因为如此,永亮叔叔经常说,河村是自己的半个故乡,凡事不忘为那方乡里出力。
河村值得一提的是那条河,河水四季不干涸,冬季水稍小,夏季水涨多了。河水清得可以清晰地看见江底的沙石,照得见人的影子,掬起一捧河水喝下去,清甜清甜的,你甚至怀疑谁往河里掺了糖。七十年代只要你往河里撒几张鱼网,然后撑着小木船,用竹篙“啪!啪!”地左右向下拍打河面,不一会功夫,收上来的网就挂满了手掌大的贝江鱼,什么鲤鱼、剑鱼,鳜鱼,应有尽有,到了晚上,满村子就飘起贝江鱼特有的清香,响起阵阵开心的饮酒猜拳声。那时候没有公路,满山的杉木全靠水运,放木排成了这条河的一道风景,放排汉子一边撑篙掌橹,一边放开嘹亮的歌喉,侗歌那种温柔婉约抒情的调子就回响在河两岸,拨动起挑水“辣娩”的春心。侗族人还在河滩流水湍急的地方用大石块拦起一半的河道,渐渐地引水靠岸,然后把石墙垒成像烟斗一样的大弯道,在“烟斗”口装上竹条编成的漏水泄子,那些鱼不明就里的顺着改道的流水游啊游,突然稀里糊涂地掉进平坦宽大的竹泄子里,怎么也跳不出去了,只好筋疲力尽地等着主人捡进鱼篓里,那时候捡鱼就成为孩子们的乐趣!到了夏季,山洪爆发,河水突然间变得汹涌澎湃,涨了几倍的河水变得浑黄,那些鱼虾就被大水拍打晕了头,也看不清路,瞎往河岸边水草兜里躲藏,你用一种编成椎体状的鱼耙扣在水草兜旁,然后用脚猛然踩响水草,那些小鱼就慌不择路地逃跑到鱼耙里,人把耙向上一提,鱼儿就在耙里死命地跳啊蹦啊,把他们倒进鱼篓里是件惬意的事情。
后山的松林下,有一大片梯地,一圈一圈地沿着山势往上,远望像梯田,其实是地,宽都有好几丈呢!那些梯地是一个关于白苗民族居住地的传说的见证物。也不知道哪朝哪代了,何姓并不是这方水土的土著居民,后山上住着五百白苗族人,离河村几里远的小沟上游,也住着三百白苗人。这里的梯田不少是他们的祖先开垦的,何姓侗族的祖先从湖南大巷口搬迁来了,开辟这片平坦的空地建了家园,与白苗人相安无事地居住着。白苗人请亲友盖房子,到了傍晚,就叫年老的父亲:“爸爸啊,快下来,要弄夜菜了啊!”父亲在房顶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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