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在大山深处
坐北朝南的五间大瓦房前,是一片农家特有的翠绿的蔬菜园。绿绿的菜园,又向南向许家山衔接着一片高高的、绿得出水的、伸出无数宽宽长叶子的玉米大地。堂屋里,梁上的燕子飞来飞去。二尺盈余的茅草小道,从堂屋的正门
坐北朝南的五间大瓦房前,是一片农家特有的翠绿的蔬菜园。绿绿的菜园,又向南向许家山衔接着一片高高的、绿得出水的、伸出无数宽宽长叶子的玉米大地。
堂屋里,梁上的燕子飞来飞去。二尺盈余的茅草小道,从堂屋的正门前向绿色的深处延伸。小道两旁,种植着一簇簇叫不出名儿的红的、粉的、白的、黄的鲜花。院尽处,是近人高的亭亭玉立的开着硕大花朵的紫中带红、红中透紫的鸡冠花,似一道屏风与院墙,隔开了农家庄院与庄稼地的区别。院内院外,那些发着亮光的绿叶和花辨,流泻着新鲜和活脱脱的生气。
远处,可见许家山、卫家山及层层叠叠的山岭一壁覆盖着密密的浓绿淡绿,那被绿围裹着的路公村庄,炊烟袅袅。耳边,亦听得见不远处的稻田里那一泓泓同样是绿得撩人的池水和草棵中的蛙呜虫唱……
眼前,真的是物有所在,还是虚幻的图景?“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这本身不就是线与光与色揉合在一起的山乡风景画吗?置身其中,我仿佛置身陶渊明描写的“桃花园”中。就是这一瞬间,我才真切地感悟:碧水青山孕画家!
在山乡,说起路公村许家长于丹青的画家许标甲,名声是颇为赫亮的。
这名气的由来,不单单是因为许标甲有一手好画惹人喜爱,还因为他曾是山乡最大一个家族——《友德堂》的最后一个执政者。乡人有规矩,不是大家族不能立堂。许家的这个大家族,可算是书香之家族了。单是许标甲这兄弟姊妹九个,哥七个都受到中学以上的教育。爷爷是村小学的教员,排行老二、年已五十二岁的许标甲,如今记得最深刻的就是端端正正坐在炕上方桌后面的爷爷,领着地下小板凳上坐着的一帮小孩子,捧着书本念课文……一直维持到七五年地震以后,《友德堂》大家族的“管家”许标甲,做通了家族的工作,才辞去又苦又累的“末代皇帝”之职,把大家族“改革开放”了。
也许,正因为如此,许标甲如今虽为省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画研究会理事,却丝毫没有那种艺术家的洒脱与浪漫。人们从八十年代认识他的那天起,就觉得他更多地则象个一丝不苟的农村教师。一张粗糙而和善的脸上,会让你觉得很好接近。细细观察,当你发现浓眉下那是一双深遂、坚毅的眼睛时,才会明白许家家族的长者,如何会将这一大家族的执政权交给他。
这是一个柔中含刚、坚韧不拔的人。
举止,看似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但若看他有所思的目光和准确到位的动作,便会了解他是内中急,有主张的。平时,别看不溢于言表,说起来,也是一句是一句,没有废话。对于他所从事的绘画艺术,他更是坚定的主张面向生活,师法自然的。
“来,你看看这窗前水盆里养的粘鱼。”
“你爱吃粘鱼?”
“是留写生的。看看,多好。还有那些芦花鸡,都是我特地买来的。院里种的花,田里长的草,也都是写生的素材。你再看看我屋里的蝴蝶标本,可漂亮了。”
许标甲一副喜爱的口气和神气对我说。那口气神气,让我感受到他与草与花与鱼与大自然那种心灵深处的沟通和默契。
我拿起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美术分类全集总编辑出版委员会、辽宁美术出版社共同出版的跨世纪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精品画库《许标甲国画作品精选》画册,封面上赫然两条大粘鱼,正甩着尾巴悠然自得的在水中游呢!那扁扁的嘴、长长的须,那软软的腮、背上的黑花和游动时如蛇般弯曲的形,真是有如活的一般。翻阅画册,我发现画册中画得最多的当属鹭鸶,几乎占了四分之一。我又翻了一下中华艺术系列《翰墨天下》的画册,其中收入了许标甲《相随》、《清畔》、《江岸幽幽》等画,也仍然是以画鹭鸶为最多。我不明所以,便道出疑问。许标甲很是婉惜地回忆了他十几岁时的山乡。他说,那时候的山乡林茂草高,河深水清,河岸两旁的鹭鸶鸟非常多,一群一群的,他常常看得出神。他很喜欢这种瓦灰色毛、嘴直而尖的长脖子鸟,很像鹤,高高的身架,长长的腿,嘴上一点点的红,帅极了。他观物很细,发现鹭鸶鸟飞时与鹤的姿态是不同的。鹤的头飞时是伸出去的,而鹭鸶鸟的头是缩回去的。而且,鹭鸶鸟还是一种多情善感的动物,从来都是一对对一双双或者是一群群的。于是,呈现在许标甲画中的鹭鸶,不是月下成对的,就是幽幽江岸上成群的。
如果说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有我们生命、思想感情的根以及朴素、灿烂的美。那么,这也是艺术赖以生存的基础。生于斯长于斯的画家许标甲,和大山朝夕相处五十余年,或许从未深究他是怎样爱上这山乡描画这山乡的,是缘于小学的图画课堂上画水画鱼画蝶画鸟画出老师嘉奖的90分?还是缘于当时已是专业画家的贾平西和李宝瑞中学时给他的艺术启蒙?是因为青青翠翠的大山给了他艺术骨架?还是盈盈秀秀的山溪水给了他艺术血液?总之,那乡野的自然美,难能可贵的在山乡书香之家一个颇有天份的孩子心中扎下了根。手中的画笔,可以任他很惬意的渲泄情绪。山乡的岩石、苇草、小河,山乡的山雀、家鸡、野果,山乡的春绿秋黄和遍山漫野的花草枯枝,都是他写生的素材,他真是喜欢什么就画什么。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许标甲为什么从拿起画笔开始,选择的就是写意花鸟画。
幸运的是他生长在一个懂知识的家庭,不仅没有扼杀他的天分和爱好,而且是赞成他积极支持他。尽管,农家的杂活是永远干不完的,但许标甲自十几岁喜欢画画时起,无论家里怎么忙,只要看他画画和学习,就从不喊他干活。
幸运的是他工作在一个懂得尊重人才的乡镇机关,不仅没有把他画画看作不务正业,而且是欣赏他大力资助他。山乡信息量少,专业氛围淡,只能一个角度看世界。每年,许标甲都要走出去一段时间,开阔自己的视野。自从六九年许标甲到乡镇文化站工作以来,三十年的时间,那一届的领导对他的“画画活动”都十分宽松。尤其令许标甲和他的同行们感动的是,一个并不富裕或者说仍处于贫困状态的山乡小镇,竟能为其出个人画集特批一万二千元的资助。淳朴而开明的山乡人啊,并没有把这本小小画册狭隘的看作个人行为,而是山乡的荣誉、山乡的财富!
这样的好环境,令许标甲更加醉心于画画,且越画越迷。写生,成为他的习惯。画画,成为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吃饭时间,要挤出来点时间看书、画画。走路、睡觉都想的是画画。因而,终于使他笔的线条和墨的色彩能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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