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头琴吟唱草原的故事
木扎尔特草原的万物刚熬过冬天,萌发的草,还柔嫩的挺不起腰来,我却已经走进了草原的深处。柔和的春风吹着我的长发,就如同吹拂着根的梦想。我的心中有一片草海,荡漾在风里,每一棵小草都是水珠,每颗水珠都那么绒
木扎尔特草原的万物刚熬过冬天,萌发的草,还柔嫩的挺不起腰来,我却已经走进了草原的深处。柔和的春风吹着我的长发,就如同吹拂着根的梦想。我的心中有一片草海,荡漾在风里,每一棵小草都是水珠,每颗水珠都那么绒绒的让牧人心痒。我喜欢畅游这片经常掀起风浪的草海,它饱受太阳恩泽,是六畜赖以生存的水乡,那汗水般咸咸的水珠,润过食道,生活安康。
木扎尔特草原的春天很短暂,靠近山边的草还来不及把叶再染绿一点,游牧人的秋天,却已经早早的到来。游牧人忙于寻找美好家园,常常把蓝天当作家乡的屋顶。一头老牛在迁徙途中浑身涂满夕阳的光辉,嘴里慢慢反刍着生活的疾苦。死亡是前路,不是退路,是新生命的开始。春夏秋冬是一面镜子映照着游牧人的生活,煨着牛粪火取暖就是命运。草原狼的骨头噎过食道,骆驼负重穿越内心的地狱和沙漠,饥饿的公牛藏在健壮的外壳里,马、女人和草原是生活的基本表情。
游牧人对于马的敬畏是很久的事。一匹汗血马说到世界史,说到牧人流动的家,说到马毕生以嘶鸣和驰骋保持东方的阳刚。一旦失去了长途跋涉的力量,它就悄然离群,直至死去。从小,我亲近骏马。伊昭公路边上,有一匹天马的雕像。不知是我先发现它,还是它先发现我,抑或是我们同时发现,目光一旦邂逅就怦然心动、难舍难弃了:那是一匹白马,它以简单线条出类拔萃地把自己从恒河沙数一般的马群中脱颖出来,神情告诉我痛苦,步态告诉我愤怒,遍体白色告诉我它从太阳深处走来,来自工业时代。永远伫足路边,是为了在这条生命驿路等待骑士吗?求求上苍给我一把毒草和一杯伊犁河水酿造的烈酒来,让我焚烧那些爱情和理想吧。我心中的骏马和南北天山草原已经随着工业时代的太阳远去。
“南天山北天山,精神死在这里,肉体死在这里,我也将死在这里,我的草原是唯一的生命葬地。”远方依旧遥远,而那秋风吹荒的原野,游牧人依然低着头挤着乳汁,依然挥舞鞭子放牧风云。他们两头不见太阳,因为他们怕被那叛逆的火焰沸腾血液。昨日,天上的云彩忽然失火,燃烧了一群奔腾不止的马群,它们披散着火焰般的长鬃,往万里长城的方向跑得异常愤怒。
今天,新的也是旧的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娜仁托娅老额吉脸上依然重新挂上笑容。孩子,我们蒙古人是如此的热爱长生天,又是那样倾心死亡。蒙古人是草原的孩子,我们追逐着太阳的足迹,豪气地喝干了整个亚欧大陆的水呀。我们的孩子铁木真骑着那叫匹“龙”马的高高起飞,跨过那幽暗的山谷和辽阔的草原,去追赶耀眼的太阳,在征途之中“道渴而死”。
你瞧瞧,我的孩子,看看我们那满面的皱纹,像厚重的书页一样翻不开岁月。我们都是草原的孩子,真正的蒙古人都是草原的孩子。长满鲜花和华丽的地方瞧不起我们的出生,只有那辽阔的草原和驰骋的骏马,它们是为你开放野性,为你赞美。正如激越的伊犁河一样,那是乌孙人、匈奴人、大月氏人、突厥人、蒙古人、哈萨克人的烈酒和火焰,它们燃烧了游牧民族的心,燃烧了骑士的眼睛,灼伤永远不会得到安抚。
铁木真,那片草原的孩子,稚嫩的双手紧紧握住一根细细的马缰绳。那匹叫“蒙古”的骏马稳稳站在大地上,它的四蹄生出了根须向四面八方延伸,成为元朝那段历史最冷酷的黄金分割线。正如水草丰美的木扎尔特草原,被人类的贪婪分割成一块块最后的生命绿洲。如果这分割都是理由和借口,那请长生天告诉我是苟延残喘,还是从容燃烧。
我是那草原孩子,骑着一匹叫“蒙古”的马儿穿过人群的嫉妒之火。那马儿停在汗腾格里峰下。它累死在那里,被满天的烟尘和工业时代的利器给杀伤,它高昂的头骨被做成一把琴,用来吟唱一个草原民族逝去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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