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之吟
山风吹来,轻拂着我的面庞。虽春声已动,然,风隐藏着的那一股冷意,还是让人从心中涌出,春起寒未尽的感觉。寒晨的山道是冷清的。独行的我,被这山风一吹,留存在心中的,世俗节日中无法回避的热闹与繁杂、接待与应
山风吹来,轻拂着我的面庞。虽春声已动,然,风隐藏着的那一股冷意,还是让人从心中涌出,春起寒未尽的感觉。寒晨的山道是冷清的。独行的我,被这山风一吹,留存在心中的,世俗节日中无法回避的热闹与繁杂、接待与应酬、快乐与烦恼,也随之烟消。久违了的山野清爽悠然的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心间。
多年形成的一种习性,我喜欢在这隐约的山道上,在观花赏草的同时,慢慢地品味这山风的感觉。风,是天地万物吐出的气息,是游弋在旷野中的不屈灵魂。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只有你有心,总能从它的漫拂轻舞中感觉到什么。
现在正是二月嫩黄,看到塘边的湖柳,在勃勃的春风中,婀娜地戏鱼扬波。心中怎么可能不产生出,“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舒曼与清丽的感觉来;就是到了烈日中天,万物博激的怡人仲夏,当风拂坡上草,树动闻鸟音,又怎能体味不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深远与悠长的意境;就是面对“横扫千军如卷席”的萧瑟秋风,也一样会读出“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沉郁与幽怨的情结;当霜天无尽,寒风如刀时,也同样能长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样悲壮与高亢的诗句。
有风就有生命、有风就有活力、有风才有了上下五千年绚丽的画卷。悠悠千古事,朝兴又朝落。在我方唱罢你登场的历史大舞台上,不管是血腥的,还是妩媚的,不论是安帮的,还是误国的。那百变其身的总是人,而亘古不变的则总是风。从一定意义上说,风,一直是中国龙的脊梁。
也许就是因为风是龙的脊梁,于是诗人对风,就情有独钟。每当时代之风狂舞时,诗人决不会缩在他的书房中,隔窗静观那飞沙走石的情景。而定然会掀起帘子,大步跃入旷野,到风中寻找属于他的诗。柳的袅娜,诗人说那是风的身姿;波的闪动,诗人说那是风的肌肤;草摇树鸣,诗人说那是风不屈的呐喊;穿谷回响,诗人说那是风超然世外的悠然。
有人说诗人对风的敏感,只能证明他确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书生。诗人安然面对,从不争辩。于是,落红成雨,飞花成泪,诗人情愿将自己放在这样的风中,因为他明白:“能和风一样,千载不变,万古流传的一定是诗。”
而英雄对风的感觉是独具匠心的。每当世事风云突变时,英雄决不会沉默无语,他明白时势造英雄的机遇,有时也是稍纵即逝的。于是,他站在朔风凛冽的山头振臂疾呼,他随风舞起了猎猎战旗。刀与剑交错时的铿锵,士兵的怒吼与战马的悲鸣,被风汇集成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交响。
有人说英雄对风的理解,是残酷的,他在风中舞动双臂,想的只是拥抱整个世界。却很少会想到千里白骨,万里萧歌。英雄无声应答,但,眼角处还是会淌出一串泪花,不过他会说“不是我想流泪,这泪是被风吹的。”
我不是诗人,更不可能成为英雄,但,这不影响我对风的喜好与品味。当穿谷的山风,将静谧的山塘水面吹皱时,那圈圈的涟漪,就是无声的诗行,那微微的波光,就是心灵的乐章。是风让这一潭死水,焕发出诗画般的勃然生机。
风起处,顽强越冬之后的枯叶,变得更加的萎蔫,随风落起了飞叶雨。当心情怡然时,那飘飞着的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当多愁善感时,那落下的就是一串无限的暇思与伤感。是风让这飘荡的枯叶,演绎着生命轮回的精彩。
风,轻轻地来,温柔、宁静、与世无争。无言中悄然送来一份清凉,抚慰着现实留给的沧桑,风起风停,风生风息,在不经意间就堆起了一座心塔,心塔中端坐的是亦真亦幻的你。有了这样一座心塔,就不会因风的寒冷而畏缩,也不会因风的热烈而沉醉,安然平淡却永远是那样的怡人。
在尚可存活的余生岁月中,真的没有太多的企求,时常能如此悠然地,漫步在这弯沿的山道上,看草舞、观花开、听风歌、寄遥思。在魂随云动,云随风动,风随你动的意境中。活出一个似隐非隐、似梦非梦、似真非真的,完全属于自己的风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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