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荆棘
北方多荆棘,丘陵山区尤甚。呜呜泱泱遍沟壑,利毛尖刺连山野,地埂荒野处处生,扎扎巴巴难剿灭。可谓生长茂盛势不可挡,便也造就了“荆棘丛生”这个词汇。成语里有“南橘北枳”之说,好端端甜甜汁水的橘子,到了北方
北方多荆棘,丘陵山区尤甚。呜呜泱泱遍沟壑,利毛尖刺连山野,地埂荒野处处生,扎扎巴巴难剿灭。可谓生长茂盛势不可挡,便也造就了“荆棘丛生”这个词汇。成语里有“南橘北枳”之说,好端端甜甜汁水的橘子,到了北方就变得苦涩难咽,看来是水土不服;荆棘释然,先天有自知之明,索性只在北方生长南方稀疏踪迹。地上生长的植物剔除人为种植的庄稼,树最高,草最低,介于两者之间的便是荆棘。荆棘与草芥一样,不求沃壤脊土贫生,山崖石缝险地荒滩,到处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与南方的气候环境相比,北方先天性不足,青山绿水与穷山恶水,郁郁葱葱与荒山秃岭形成鲜明的比对。天佑南方,雨水润泽得林木在山石缝隙都生根,北方干旱,甘霖少顾黄土板结沙石裸露,加则石灰矿、煤矿对地表的浸袭,刻意绿化种植的树木也难成活。于是,那满山的荆棘凭借自己的天性当仁不让取代了林木的位置。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住惯山坡不嫌陡,人们与荒山为伍,与荆棘相邻,从中反得到了些许的恩惠。靠山吃山,山里人用荆棘当烧柴首当其冲,人们使用的生产工具诸如筐篓、平地的耙子、扁担上的木勾亦取材于荆棘。每到秋天农闲,人们忙着上山割条子,所谓条子就是荆棘的枝条。手巧的人还能编出粮囤,盛水果的大花筐,比照房顶尺寸编制的荆芭更是盖房的上等好材料。当然对于带刺儿的荆棘人们还是敬而远之,不过山里的榛子,荒滩地埂的酸枣也属荆棘类别,是人们趋之若鹜采摘的时鲜儿。
每当到了摘榛子的时候,差不多的山沟坡岔都能见到摘榛子妇女小孩的身影。一种藏在浑身长刺儿枝条里的榛子难摘得很,常有刺破手刮烂衣服之虑,但它果实累累且饱满,是榛子里的上品。诸如摘酸枣儿,那就是人们刻意和随手的事儿了,密匝匝红拉拉的酸枣棵子上结满了酸枣当属秋天一景。这几年倒是城里来的人居多,开着汽车钻山沟,大人孩子摘酸枣,在欣赏山川美景的同时也享受大自然的馈赠。摘一兜酸枣,逮几只蝈蝈,捧几口山泉,吃一顿野餐,休闲惬意回归自然。
荆棘向来被纳入底层,难得还有鲜见的妆饰功能。荆钗,就是古代劳动妇女用荆棘的天然枝杈,打磨修饰的束发工具,也叫髻钗,既省钱又实用。古代的女人本身地位就低下,还被文人士大夫冠以“拙荆”的称谓,真得是“低与贱”集合的体现。
生长在慷慨悲歌的燕赵之地,联想起诸多与荆有关的历史。
自然忘不了“负荆请罪”的典故。战国七雄争霸的年代,赵国文臣蔺相如出使秦国,慷慨陈词舌战秦王令“和氏璧”完璧归赵。武将老廉颇出于嫉妒,频使小性难为他,蔺相如大度处事谦而让之,最终握手言欢上演了将相和,恰是廉颇背负的几根荆杖成就了历史上的美谈。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位姓荆名轲的壮士舍身刺秦王的壮举更是人所共知,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还是在易水河畔,一个以荆命名的长城隘口——紫荆关更是大名鼎鼎。居庸关,紫荆关,倒马关,号称长城中最险要的三个关口,三关同属京畿之地,历史上的“土木之变”离居庸关近在咫尺,明英宗就是在这里被瓦剌军俘获。后瓦剌军裹挟着英宗西行,又攻破相邻的紫荆关直逼京城西直门,这紫荆关险些成了丧权辱国的标记。
说来也奇,这紫荆关附近的山上长满了紫荆,每当花开季节,小小的蓝色紫荆花飘香山坳,当地县志里有‘逆风香十里’之说。这里背靠永宁山,南临易水河,风水极佳,被清朝的雍正皇帝辟为清西陵。从雍正皇帝起这里共建有四个皇帝陵,三个皇后陵及诸多王公、公主、妃子的陵寝。那满山飘香的紫荆也被列入了皇家陵寝的护佑范围,被视为“龙须”,享受着不可割伐的保护待遇。
人们还爱把佞臣谗言喻作荆棘,把受委屈喻作披荆棘,把道路艰险称作披荆斩棘,把荆棘打入了另册。历史变迁,荆棘还是荆棘。到如今,人们的环保意识迅急提高,荆棘俨然已经摆脱了被割伐的命运,荆棘丛生了,满山披绿了,它制约了水土流失,造就了一方的小气候,那些稍具经济前景的荆棘作物更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譬如榛子、酸枣、沙棘、枸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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