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斟,是一种孤苦清高的境界
自斟,是一种孤苦清高的境界,但往往理解你孤苦清高者少,而排斥误解你者多,你自觉你比他们高出一筹,而他们却觉得你比世人还傻一截。今天,又有人对我提出了同一个问题:“总在家里坐着写呀写的,一篇一篇你烦不烦
自斟,是一种孤苦清高的境界,但往往理解你孤苦清高者少,而排斥误解你者多,你自觉你比他们高出一筹,而他们却觉得你比世人还傻一截。今天,又有人对我提出了同一个问题:“总在家里坐着写呀写的,一篇一篇你烦不烦呢?”我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却故意装傻地说“不烦,我还怡然自乐呢!”问者又不无嘲讽地说:“你这么老在家里自持着写呀写的,你的理想和抱负就实现了吗?看你文质彬彬地颇象个文化人,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地也颇有抱负似的,原来也只是个脱离现实的神经病人!”我赶紧说:“我爱好写作,写作就是我的理想和追求!”问者又说:“算了吧,到现在你还默默无闻,你还想干什么呢?丰华正茂时尚且如此,难道等你老了才成名不成?许多作家像你这样二十几岁时早已家喻户晓了。我看你还是清醒清醒回到现实中来找份务实的工作吧,别犯傻了,都什么年代了——金钱万能和拜金主义至上时代了,我们的大作家呀,你还在过时地追求当什么古董的作家?热烈地忠诚于文学?嗨,真是!”
听了这样一番话,我着实生气伤心,他们不该侮辱神圣的文学和作家事业!也不该把“小我”与“全体”等同!但嘴和心是他们的,我们可以不听但我们不能不让他们想和说,并且我发现与他们讲不通解释不清,所以我时时被一种隔膜的厚障阻挡在他们之外,为什么我周围与我志同道合的人这么少,为什么他们不同我一样喜欢文学?我孤独、寂寞和烦闷,但却找不到我的同类,如同一条尤鱼离开了能给自己带来群居欢乐的大海。也许是自己长期无奈所致吧,竟然没有像过去一样,火冒三丈气势汹涌论辩汪洋地直到打倒对方为至,回头想想一直以来还是久违了这种感觉了,静下心来想想我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已不是当初那个在一中读书时的中学生。
当年在一中的女生宿舍楼里,茶余饭后,与同学们谈论最多的就是理想和抱负。那时候总觉得理想是个很大很远的东西,充满新奇诱惑和召唤。基于这种思想,举止言谈总是豪迈而锐不可挡的,独领风骚有王者风范,我的这一桀骜不驯的性格、洒脱无拘的言谈和勇往直前的精神,曾遭到一中一个抓思想政治工作的年过半白领导的批评,他说我的谈话太富召撼力和煽动性,如果在五四运动时期一定是游行学生的领袖,是那个走在最前面振臂高呼的人,空有一腔沸腾的热血而已!”这位领导也是个性子烈的人,很是看不了比他性子烈的学生,尤其是女生,并且说我是他一生中第三个敢顶撞他的学生,而且前两个均是男生,他的话多少带有不满,但也有几分中肯客观,并且他对我桀骜不驯的个性颇有耳闻,也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这位领导表面道貌岸然其实是个很腐败的人,尤其对待懦弱的女生,却被我以下犯上一顿针锋相对的论辩给气得浑身发抖无言以对,而我却沉着冷静面不改色,所以在我毕业留言册上有位同学这样评价这件事“你的正义解辩,使老L口讷。”因为不是无胆无识,因为对现实世界确有自己的见解,因为不是心无主张的随声附和,因为中跃跃欲试想有一番作为,到中流击水,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口玑珠玉,纵横开合,试与天公比高,妙手丹青,不屑于臭铜,不媚于世俗,如今,誓言余荡,精魂犹存否?
古来成大器者,谁人规定,一定是少年英雄,一定是一帆风顺,一定是士族子弟,一定是有志就有用武之地,如果是这样,就不会有项羽的英雄没路独悲怆于垓下;就不会有陶渊明的表里不一——人在深山,心在世俗;就不会有李白的诗仙生涯;就不会有杜甫的沉郁钝挫;就不会有诸葛孔明的“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先帝不以臣卑鄙,三顾臣于茅庐之中,咨臣以当时之事”;就不会有杜甫的咏史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就不会有贾谊的“不问苍生问鬼神”之英年早逝;就不会有左思《咏史》其二以比兴手法深深表达的磊落愤慨之情“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我知欧阳修,理解他为何修醉翁亭,为何“人知从太守之乐而乐却不知太守何乐也”?知道何为“醉翁之意不在酒”,能够理解欧阳修那忧国忧民抱负不能施展的苦闷,他可以暂时寄情于山水但又怎么可以永远忘怀仕途受挫的苦闷呢?
纵使有一百个愿望一千个理想,但现实是这样的混乱无序,但是这局域之地的社会是这样的莨莠不分,抱负理想急于施展却报效无门,纵使苟且不过延挨,看透了这黑暗不公的现实,怎能叫我无心感慨、不受伤害?也许,挫折太多我已一撅不振;也许,未老先衰无心过问世间的苍生鬼神;一个有志于社会公益的人却常被无情的摩擦、挤压和伤害,天理何在?不是杜甫,没有他进退维谷仍能关念国计民生的坚韧,但却十分欣赏李白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没有出仕和用武之地之时,且学卧龙诸葛,辛勤的躬耕,埋头苦读,于穷阻蹇塞中独善其身。浪漫主义与现实世界的不能调和与一致性,注定了复杂而痛苦的精神世界,在痛不欲生中找到一个生存的有力支点,那就是“不在其位,不枉其思”,要想生活快乐,只有思想简单,于是就真得暂时脱掉了那层沉重的壳儿,生活变得具体简单而快乐。但又不时的剥开那昔日的伤疤,回顾往昔的痛苦无奈、不欲生存及从俗的挣扎!
人,这一生是短暂的,固然每一个有志青年都应象保尔那样——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也不因虚度光阴而悔恨,但人生毕竟是人生,不是简单的等同,人与人的毅力也千差万别,不必苟同和勉强自己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坚强,退一步说,顺其自然的忘我和淡泊名利,实实在在地去过好每一天也的确很好!“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活着就是一种折磨,不论得到与失去,我们不必太认真自己的达与不达。忘记了自我是一种最高境界的旷达!“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心中无一物,何以染尘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必争一时成败,拘一时强弱?“风物长宜放眼量”——“风物”向来都因放眼丈量才看到真正的美丽,认识到其精髓的!
但冷静想想,问者的这一连串责问和置疑,也有一定的合理的成分,倒为这“面壁”和“破壁”打开了一扇窗或一个决口。其一,仔细想想是自己愚昧、糊涂和幼稚,这世上哪有为文学而文学的写作?——这反映了一个志大才疏的青年作家成长的心路历程和技艺成熟的必然;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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