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假面
不知道威尼斯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戴面具的,作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18世纪以前,法律允许威尼斯人从每年的10月5日起到第二年的6月10日,整整八个月的时间,戴着面具或工作或生活。于是,昨天我花了整整一晚上的
不知道威尼斯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戴面具的,作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18世纪以前,法律允许威尼斯人从每年的10月5日起到第二年的6月10日,整整八个月的时间,戴着面具或工作或生活。于是,昨天我花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来搜集面具,各种各样精美的意大利面具。多数面具上凝固着永恒的笑脸,传说中默默等爱的仙女,在阴谋里宣泄私念的巫士,还有救世的英雄和古怪的小丑,他们的形象被红来描绘,用紫来沉淀,再被刺目的金色渲染,在蕾丝的华丽里四下张望。
你看——还有黄色系威严的国王,红色系高傲的贵妇,蓝色系深邃的海神,白色系幽怨的天使,灰色系孤单的游魂,绿色系飘渺的精灵……各种角色一次呈现在面前,我挺欣喜的,因为那么多的面具,总有一张你会喜欢的。
不必奇怪为什么我要为你找面具?或许,你是知道原因的。
因为你有一个名字叫“儿子”,戴上我为你准备的面具,你可以让爸爸妈妈看到他们的儿子历经四十年的人生之路已能从容面对生活种种,或喜或悲,或忧或乐,都不能在真正的男子汉面前改变什么;你有一个名字叫“丈夫”,带上我为你准备的面具,你可以为妻子做更多的事情,或者告诉妻子更多的心里话,而不必担心被她发现你面露难色甚至此刻内心正受着煎熬,因为你的脸可以笑容永驻;你有一个名字叫“爸爸”,戴上我为你准备的面具,你可以在儿子的面前比他更像自己小时候,甚至不必担心因为和他争抢同一个亲吻而遭到妻子的白眼;你还有一个名字叫“情人”,请为我戴上我为你准备的面具。很多很多的面具。
那一天,你和我在初春的细雨中寻找残荷与泥土的气息,你第一次为我戴上面具,那是一张有着俊美线条与深情弧度的骑士面具;
那一天,你和我在遥远儿时的记忆中寻找彼此的踪影,无拘无束,你陪我一直带着顽童的面具;
那一天,你和在寂静河畔散步,我依偎在你的左肩,在月光与星光里,想找到童话中的自己,偶尔一抬头,发现你带着流光溢彩的王者面具;
……
有一天,你心绪烦乱,只把头垂到很低很低处,我不说什么,默默拿出那张一式三面的面具呈在你面前,或许能用上,一式三面,再多的无常与变幻莫测都可以被隐藏。
尽管面具能遮住你我的面孔,可是难掩偶尔一往情深的回眸;能掩饰你我脸部肌肉的抽搐,可是无法掩饰因激动不已而变化的嗓音。躲藏在面具背面形形色色的灵魂,远比精美绝伦的面具更吸引人。可是你我依然喜欢将自己满面的春风与肃杀都藏在面具后面。因为一个人戴上面具,会失去了身份,却获得了自由。借着面具和美酒,你就能像罗密欧那样肆无忌惮地观察自己钟爱的朱丽叶。
正如《威尼斯面具》中所言:“地平线之上,人世的精灵轻点了穹苍的海,每一圈涟漪都消失到看不见了痕。谁有一百张面孔,谁又在问哪些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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