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南旧桥
没走出山村的时候,对这城我是很陌生的,当初以为城是很大的,繁华无尽,高楼大厦望不到边。其实,进了城才知道,这城不大,一条泠江把它劈成两片,一边叫城北,一边叫城南。从城南的猪头山,大约步行30分钟,就可
没走出山村的时候,对这城我是很陌生的,当初以为城是很大的,繁华无尽,高楼大厦望不到边。其实,进了城才知道,这城不大,一条泠江把它劈成两片,一边叫城北,一边叫城南。从城南的猪头山,大约步行30分钟,就可以走到城北的杨家岭,透过锈迹斑斑的建筑,就可以看到菜地和菜里里的小木房。跟同学横竖走过一遭后,才明白,这城,大过我们的镇子,但没有大出自己的想象。泠江原来叫泠水,是潇水的支流。在我的认识里,江要比河大的,所以,这条泠江在我看来,只是比家乡门前的溪大一点的河。但叫泠江听起来舒服,所以,即使是条河,也是用江来概括了。卫校出来横走,是泠江市场。泠江建筑是这城里最新的建筑,一字儿沿泠江摆开,近一里路长。江上的门门卖五金杂货布匹日用,样样俱全,冠绝全县。楼下的是农产品市场,鸡鸭鱼鹅,山珍海味,干货湿货,一应俱全。
站长泠江市场边,你可以看对面的楼,灰灰的,倒影在清清的水里,水草轻漾起,以为是鱼,可只是一个浅浅的水波。楼下有栈道,直接到水边的埠头。城里女子挽袖扎裤管儿,在河水里挥动着衣绸,水被荡开来,波光粼粼。河边卖鱼的汉子见了,问阿妹是哪家人,对面的女孩也只是扭头过来看看,不搭话,洗完衣物,抱盆袅袅而去,只留下一江空流水。而这对岸的汉子也不生气,酱红着脸,继续做着买卖。
泠江市场尽头是新五拱桥。顾名思义,这桥只有五个孔。站在这桥上,你可以看到木板瓦房,高高的挑着风檐上的黑瓦,而基脚的柱头却泡在泠江的水里。这里的流水很静,看不出流动的波痕。而屋子叛变的巷子,也是河石铺就,一块一块相挨,不规则,却很有韵致。卖甜酒的阿娘在巷子另一头,一吆喝一梆子,清清脆脆的,这头就听得十分明白了。这里虽不是这城最有文化的地方,但肯定是最草根的地方,因为巷子的尽头,是田园,居住的,是农民。
与五拱桥相对的是老税局后面的木桥,离水泥新桥有百十米。这木桥十分讲究,如同大户人家的一个回廊。桥面是木板,宽约三米,经历人的踩踏,已经很有规则的凹凸不平了,但表面很光洁,是鞋底打磨出来的。走在上面,不经意间还能听到吱吱响声,传达着风雨沧桑。桥两册有护栏,也是木的,经风沐雨,去糟存筋,如同瘦骨,却还结实。桥顶如屋檐,有柱有椽,上头盖瓦,严严实实,保护桥面不被雨水浸泡。走过来,靠在桥栏杆,看下面的水。从桥面跌落到水面的粉尘,小鱼儿以为是鱼饲,追逐着,在睡眠划出一轮一轮的波圈,小小的,淡淡的,与风月无关。
桥的尽头有两个人,两个都是老者,光头的垂钓,花白头发的闭目养神,面前却放着一堆卦书,地上的黄纸上用墨写俩字:算命。我看光头钓鱼,立在他身后半天,却半天没有见他挥动过一下渔杆。我再看那花白头发老者,他靠着桥栏,一发出轻微的鼾声。阳光照在我们身上,不仅觉得这个秋天明媚,还多了丝丝的清闲。那种惬意,如巷子风,温温的清凉。
这桥是安静的桥,也是历史的桥。放在文庙里的是文物,放在野地的,是文明的见证。没事的时候,我就一个跑出来,在这桥上走一回,听一回桥面木板发出的吱呀吱呀的细响,或斜依栏杆,看旁边的院落,木壁黑瓦,跟水衬在一起,天人合一。泊在檐上的鸟,也不惊讶,慢条斯理的啄着羽毛,享受生活在这片天空下的安全与闲情。离开之后,我偶尔还会想起这桥,这是家乡的一个部分,是历史的一个部分,属于心情,也属于未来。
城南旧桥慢慢的在脑子里淡去,听到当年的学长在顺德遇难而死,想起过去,这桥又回到脑子里,仍旧那么清晰,那么平静,那么淡然,那么亲切。我想,宁远人在该在那儿建个公园,把他的功能发挥出来,成为现代人养生怡情的地方。呵,这想法还没有成文,又在家乡的网站读到一则消息,说城南百年旧桥被拆多时,只剩三个桥墩立在水里头了。
城南旧桥是否该拆,不是我们所能决断的。但是,城建规划部门在面对有百年历史以上的建筑,是否会考虑其他办法,不破坏或毁灭,而是让他留下来,做为城市的历史标本呢?没有历史的城市,文化是肤浅的,但有历史的城市不去珍惜、爱护文化,其人是短见的。
或者桥只是一座桥,城南城北都可以,存在于当地人心中的只有它的功能作用,当它的使命完成之后,拆除是在所难免。面对这座城,像是面对一个新妆少女,迷惘的看着这个世界,却不知道未来的样子。我们的宏伟蓝图,在描绘的时候,是否把环境、文化、民俗等都考虑进去,让城市有外表,也有内核。
城越来越大,对那城我却开始陌生,我读过她很多次,却日渐读不出所以然来,或许后来者会读懂,告诉我们这是一个新的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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