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大锅饭

怀念大锅饭

配缗散文2025-12-29 23:55:28
此大锅饭不是彼大锅饭。我怀念的大锅饭是上世纪70年代我年轻时在施工队吃的集体食堂。那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长白山林区的道桥施工队当工人。施工队三、四百号人,常年居住在深山老林里,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此大锅饭不是彼大锅饭。我怀念的大锅饭是上世纪70年代我年轻时在施工队吃的集体食堂。
那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长白山林区的道桥施工队当工人。施工队三、四百号人,常年居住在深山老林里,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住得是帐篷、活动板房,吃得就是施工队的大锅饭。
这些年,我走南闯北、浪迹江湖,既吃过国内有名的鲁粤川淮杨大菜和异域边陲的风味小吃,也尝过国外的日本料理、法国大餐和香气四溢的东南亚美食。但吃来品去,最使我回味和最使我难忘的还是我在施工队的大锅饭。
大锅饭首先是锅大。锅有多大呢?我不知是几印的锅。但我知道锅的直径有1.5米多。其次是锅的铲刀、勺子、炊帚大。铲刀是铁匠砸平的平板铁锹。炊事员炒菜挥动铲刀像装煤工在挥动铁锹。勺子是施工队的洋铁匠特别打造的水舀子。盛汤盛粥,一舀子盛下来正好是满满一大碗。刷锅用的炊帚就是捆在一起的几把笤帚。
我招工到施工队那年也就19岁。我开始时在施工队跟着技术员当测工。闲暇时,我常常去食堂帮厨。我很喜欢看食堂的炊事员们做饭。三,四口大锅一字排开。二十多名炊事员紧张地忙碌着。炒菜的炒菜,做饭的做饭。十多节笼屉架在大锅上呼呼地冒着蒸汽。炒菜的大锅发出刺啦啦的声响。倒酱油,一瓶瓶往锅里倒。倒切好的菜一盆盆往锅里倒。真爽啊!
临到开饭时,从施工现场回来的工人,早已在卖饭口前排起了长队。几百双眼睛向食堂里张望着,互相打探着今天食堂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也难怪,几百号人常年呆在深山密林中,工作繁重,条件艰苦,一年只能放三、四次假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吃饱了才能不想家啊!
上世纪70年代,我们国家正处于文化大革命的后期,千疮百孔。无论是国家还是百姓都困难的狠。那时,每人每月半斤油、半斤肉、五斤细粮。即使你有钱你也买不到。肉一月也就能吃个两三次。菜常年也总是以白菜、萝卜、土豆居多。但当时我所在的公司是林业部的部属建筑企业。条件和待遇还是很不错的。各级领导想方设法把集体食堂办得好一些。施工队经常派大推土机给县肉联厂修路平整场地,和肉联厂拉关系,为了多买给些头蹄下水之类的肉食。公司也从南方给施工队调拨腊肉、咸蛋等副食。施工队的食堂再来些粗粮细做。大锅饭也搞得有声有色。
施工队的大锅饭的饭菜,最使我难忘的主食是大馒头,菜是溜炒白菜片。做馒头的面粉是连麦麸在一起磨出的全麦面。馒头用老面团做引子发酵起来用人工揉出来,再放到大锅的笼屉上蒸上一个时辰,吃起来肉托劲道满口全是麦香味。溜炒白菜片就是将大白菜削成片,再放油加醋盐酱油旺火翻炒。大锅饭的溜炒白菜吃起来软硬酸咸适度,清香可口。那时,施工队的年轻人饭量都很大。一盘溜炒白菜片,一大碗汤,一顿吃个斤八两的馒头,稀松平常。我离开施工队走进城市,特别是自己成家后,也曾多次试图自己蒸馒头、溜炒白菜片,但却找不回那种在施工队吃馒头和溜炒白菜片香甜的感觉。我估摸,这可能是要求的口味不同了,也可能是此时的白菜和面粉已不是彼时的白菜和面粉了。
施工队大锅饭大显身手的日子是施工队的节日。施工队的节日是我们修筑的道路竣工验收合格后的某一天。工人们辛苦一年,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建成的公路验收合格了。工人们也要放假回家休息一下了。施工队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记得:1979年的初冬,我在长白山松江河林区的一个施工队当队长、书记时。我就亲自操办了那年的施工队竣工的聚餐。头两天,我带着一辆汽车和食堂管理员到几百里以外的县城采买肉鱼、蔬菜和酒。回来后,我又和管理员、炊事班长一起商定菜谱,那年,共商定下了20道菜。这20道菜连炒土豆丝、炒白菜片、糖拌萝卜丝统统都算在内了。当然,也有工人们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溜肉段、清炒肉、扣肉等硬菜。施工队以班组为单位聚餐。工人们在帐篷的大通铺上围坐一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谈天说地,吹五吆六,庆祝工程竣工。那天,是我们施工队大锅饭最繁忙的日子,也是我们施工队大锅饭受到的赞扬最多的日子。
我想:现在,我曾经在施工队共同战斗的工友们也会和我一样,时常想起昔日吃大锅饭的日子。但这种怀念不是单纯的怀旧恋旧,更多的是回味过去的美好滋味。富裕的生活,也有很多丑陋的习俗让人唾弃。清贫的日子,也有许多美丽的情趣值得回味。生活着,就是美丽的。这是我所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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