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摇啊摇,摇过外婆桥
秋风习习,思绪在时光中流转,摇曳着许多儿时的梦,摇曳着许多曼妙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静静地坐在外婆家门外那道用白石砌成的小桥,享受夕阳之美的时间墙上。摇啊摇,摇到了外婆桥。有人说,一碗水可以端平一
秋风习习,思绪在时光中流转,摇曳着许多儿时的梦,摇曳着许多曼妙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静静地坐在外婆家门外那道用白石砌成的小桥,享受夕阳之美的时间墙上。摇啊摇,摇到了外婆桥。
有人说,一碗水可以端平一个世界,可在我的眼里,我的外婆却用其孱弱的双肩挑起了整个天空。外婆出生于一个贫苦的农村家庭,没有接受过很高的教育,但她确是典型的中国式妇女,温和、善良、淳朴,似乎把天底下形容美好女子的形容词,放在外婆的身上都不为过。她底下有三个弟弟,她一生和她的弟弟们关系都很密切,至亲至善。后来,于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时,在旁人的介绍下,和我的外公结婚了。外公算得是半个知识分子,在四五十时代的时候初中毕业,字写得很好。他是个固执倔强的大男人,总会在一些小事情上和外婆相持不下,每次到了最后都是外婆忍让退步,似是他又胜利了。
他们共生下了7个孩子,最终仅抚养了5个。大儿子长到一岁多的时候就因病离开人世了,老四也没养活。就这样,他们含辛茹苦地供养着这5个心肝和宝贝儿。刚开始,日子过得还是可以的,至少,外公的父亲是有点钱财的,那时还雇佣过1名长工,和2名短工呢。但万万没想到文革时就因此而被判做“走资派”,说成是资本家了。那时,外公和外婆的结婚大床还被批斗的人群抬走了,天天被人批,日子过得好不潦倒。幸运的是,他们都走过来了,两人携手相伴,风雨相行……
外婆是很怕青蛙的,于是她的孩子调皮地开起了她的玩笑。有一次午间,孩子们到田野抓来一只小青蛙,把它放至饭锅里,盖好盖子。接着他们跑到外婆的跟前说,为母亲做了一道特别的菜。外婆心花怒放地,心想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颇为欣慰。于是掀开饭锅盖一看,一只小青蛙猛地一跳,吓得外婆心胆子都蹦出来了。孩子们看到此景,才发现玩笑开大了,心里很是害怕。结果,外婆并没有严惩他们一番,只是教育他们,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或是不足的地方,所以我们要学会包容,不能开过分的玩笑。在后来的日子里,她的孩子终于读懂了其中的深意。
外婆身体一直不好,常常要到县城的医院看病,后来被诊断出患了甲亢。外婆本来长得就不是很高,瘦弱的身躯。再加上还有甲亢病的人,无论你每天都比别人多吃很多东西,都长不了胖,所以尽管外婆很努力地多吃东西,都无法丰腴起来。益见消瘦的外婆,让人生怜,让人心疼。第一次知道外婆的名字,居然是在病历卡上。那次外婆到县城就医,我跟随着妈妈到人民医院去看她。好奇的我看着床头的病历卡,上面写着刘谷彩的名字。心里头念着,哦,原来外婆就叫做刘谷彩,刘谷彩。外婆很讲究风俗,探病的人一定要回一个红包,意为“见红”,把坏事驱走,好事到来。红包里的钱,在当时来说,是我们零用钱的好几倍。收到的时候,小孩子的心里是很高兴的,并不知道个中意味。慢慢长大了,才领会到宁愿不收到这样的红包,我要我的外婆身体健康。她知道自己有病,不想“传染”到她的孩子身上,所以每每吃饭她都要用两双筷子的,一个夹菜,一个扒饭。有时过年,我们一大家子人去外婆家的时候,她总是躲在门角边上,自己一个人吃,而不会和我们同座,孤孤清清的。她吃的东西很清谈,有时仅是一些菜汁罢了。
小学五六年级的暑假,我和姐姐总会随着妈妈到外婆家帮忙农耕,割禾子,播禾苗的。那是一段很美好的记忆,老实说,我并不大会割禾子的,只能在一旁帮忙晒稻谷的。记得有一次,天忽然来了几朵庄稼人最不欢喜的黑云,很急很急地,雨点儿就快来了。我本来正休闲地摊开刚收割回来的谷子,让风儿把他们给晾干的,谁知这恼人的雨呀!我茫然不知所措之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雪,快快把谷子堆起来,用箩筐装好,雨快来了……”是外婆匆忙地从屋里跑出来,我们俩连忙用铲子把稻谷盛好,但是,问题来了,谁挑回去呢?原本是妈妈她们挑出来的,此时她们正在田埂上呢。我试图用稚嫩的肩膀挑起重重的箩筐,谁知还没挑上肩膀就一阵酸疼涌来了,似是红肿了。我只好放下箩筐,这时,外婆轻轻地说,让我来吧。于是外婆便挑起比她体重还重很多的担子,晃晃地走在我之前了,我在后头突然感觉到内心尖锐的疼痛。外婆,瘦弱小躯的外婆,居然用她那双肩挑起了整个天空,我不禁由衷地敬佩起她来。
在外婆那里帮忙农耕可好玩了,而且有很多好吃的。酸蒜头、豆角干粥、煮熟的花生等等,都让我馋嘴不已。逢上过年的时候,更有一大乐子。我们家的孩子和姨丈、舅舅们很亲近。所以到了大年初二,雷打不动的行程就是到外婆家拜年。过去,去外婆家,总要经过一大段泥泞的小路,我家孩子多,五个呢。那时去外婆家,一辆“刀子”牌的摩托车就能载完我家的七口人,如今都长大了,要用两辆摩托车才勉强够搭。在外婆家,我和弟弟最爱找上小舅和姨丈们打牌,斗牛。输赢之间,总是有的,但想不明的就是,每每到了最后,赢家总是大姨丈,弟弟老是输钱。外婆在一旁张罗着我们的晚餐,忙里忙外的,还会为我们准备好游戏时要吃的红瓜子、糖环什么的。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很高兴,似是把自己的快乐因子燃烧起来了。
外婆在去世之前的一年,老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患上了老人白内障。本来外公已带上外婆来到医院去,说要做手术,让外婆好起来的。但是医生说,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不宜做手术,如果出了差错怎么办?我,又再一次在外公的脸上看到了不安的表情,担心忧虑着。几年前,外婆曾在鬼门关逛过一圈,不过最后熬过来了。那时外婆住在医院,而外公则住在我家,每天早上7点多,他就起来去外婆那里,看看,不怎么说话,很晚才回来。也许他对外婆的爱,就似一层层美丽的花瓣儿,慢慢地剥,才看出躲在里面的爱芯哟。
外婆在最后的余生中是在没有画面的世界里度过的,我想那是非常难熬的,毕竟只能倾听,只能摸摸这封尘的世界,孤独而寂寞。儿子女儿也不在身边,外公也常往外奔波,自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门槛上,疑惑这是真实的世界么?外婆,我无法想象您是怎样走过来的?所以,那段时间的外婆担忧的事情就更多了,担心大舅的果子收成,担心我家的经济,担心小姨、小舅、大舅公、二舅公、姑婆等等,不用她操心的事情都操上了一份心。我们老是劝她,安心养病吧。到了后来,她还担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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