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运的暗示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纠缠于一些事理的对与错之间,难于自拔。它们是内心与现实的激烈对抗,彼此之间总在相互怀疑和否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的声音显得清晰而强大,它对现实的责难和批判,激荡如大海。那段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纠缠于一些事理的对与错之间,难于自拔。它们是内心与现实的激烈对抗,彼此之间总在相互怀疑和否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的声音显得清晰而强大,它对现实的责难和批判,激荡如大海。那段时间,我整天游荡在燕郊这个小镇的野地里或者公路上——有时我会行走在清晨或者午后无人的林荫道上,有时我会骑着车子跑到潮白河的大堤上,有时我会站在一座大桥上背靠栏杆仰望湛蓝的天空——我知道,上天一直在看着我,它看见了那些日子里我思索爱情、生存和文学的姿态,它看见了我独处时内心的难堪之处。现在想来,一个青年在落日的夕阳中的背影是落寞的。当我独处时,那些掩埋了很久的记忆却不断被唤醒。历历在目的情景和画面使得我的夜梦频繁如零乱的细丝,纠结在一起。2005年冬天,是我记忆中最寒冷的冬天。我结束了人生中一段弥足珍贵的感情,对于那些沉浸其中的岁月,至今我依然难于言说清楚。我试图把关于往事的点点滴滴淹埋心底,我刻意去遗忘所有的情节和画面。在后来的日子里,每当我在梦里忍不住想起,除了默默伤心,我不会再和任何人提起什么。这是很难受的时光,我尝试了各种缓解疼痛的方式来打发那些漫长的白天和夜晚,直到某一天确定自己可以重新生活以后,我终于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
一个人的世界里,除了洒脱的自由,就是隐隐的孤独和落寞。
在感情面前,当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很慎重地在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没人回想到日后竟要放弃承诺过的人和感情。是对立的性格?是错误的相遇?或者,仅仅是主观的误解?答案始终让人怀疑。只是我们后来都知道了,现实(现在的事实)到头来正是对于这些疑问的活生生的回答。
与此同时,对于我们活着的意义来说,还有一件同样活生生的事情,就是关于人生道路的选择。也许,5年前的我从未意识到5年后的生活是如此南辕北辙,多年前模糊的理想虽然一直模糊着,却也正在逐渐清晰起来了。先是背井离乡跑到北方求学,然后用三年时间去经历悲喜交加的成长,再就是大学毕业前升学与就业的“不定向”选择——这一个不算太长的人生段落尽管充满了青涩和语病,却并不难一笔勾勒出它的大概模样。
而现在,为了那些关心我的朋友和亲人们,我应该对毕业前的这个选择做出解释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考试前五天,一场感冒囚困了我。这场病痛持续了四天,直到临考前一天才算尘埃落定。病情加重的原因很偶然。第一天只是有点不舒服,下午三点去校医院开了简单的感冒药,就在那时小查发短信过来邀请我晚上一起吃狗肉去,算为大叔和我接本考试作动员。当天老毕刚好有空从北京过来,这壮行晚宴难得。虽然我担心感冒加重,但不去是不行的。晚上我没敢喝太多酒,但毕竟边喝酒吃狗肉边吹空调,结果不出所料,晚上就发高烧了。第二天只好打点滴去,那输的药性对胃和手臂都有刺激,在校医院的病床上咬牙呆了一上午,病情却并未见任何好转迹象。第三天继续着疼痛的麻木的治疗,我呆在病床上打发着冥冥的孤独。当天仝仝从北京回来,很显然,他也难得有空才会过来,所以,不必预料,傍晚几个哥们儿的一场聚会不可避免。到这时我的高烧已经缓解了大半,接下来发生的戏剧性的情景是,我走出小医院大门然后直接走向旁边的露天酒摊——他们在等着我喝酒呢。“不喝行吗?”“行啊,就是不给哥们面子咇!”“不行,豁出去了!”经过思想斗争,现实战胜了内心。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会意味着什么,可是等我意味出来时,我又在第四天乖乖的躺倒病床上去了。
临考前一天晚上,我睡了六个钟头的觉。一方面是几个舍友在深夜的高谈阔论把我惊醒了,另一方面,我忘了是由于什么了。所以很遗憾,我考试的结果毁誉参半。
但是,对于结果,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很久之前,我就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无论结果是什么,那都是命运的暗示。
6月13日上午,我去朝阳区甘露园参加《民族文汇》杂志社的面试。这是我投出的第一份简历,很幸运,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与文字相依为命。明天,我将开始我全新的生活了。
对于自己世俗的做法,我总怀有偏见,我发现我的内心是傲慢的。它固执,就像弗弗西斯一样固执,永远喜欢孤独的看法。这种内心对现实做法(行为)的怀疑就仿佛一个女人对男人天生的厌恶——她不能容忍错误,哪怕微不足道的错误。
不管是我的情感经历还是我的人生选择,有时幻无,无时幻有。生活的得与失就像流动的空气,我们永远抓不着它的尾巴。我想,世间一切事物都有它的来源和去向。那是一条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线,它始终在牵引着你的命运。所以,我愿意把这一切的折腾都理解成命运的暗示,他在暗示我:有更真实的未来在等着我去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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